“皇兄，你怎了？”景曜坐到景暉身旁，關切道。

    景暉見來人是景曜，半醉不醒地問道：“皇弟，你說我是不是間接地害死了人？是不是？”

    景曜冷靜地凝視了景暉片刻，道：“皇兄自然是害死了那宮女。”

    聽了這話，景暉失落地癱坐在榻上，喃喃道：“果真是我害死了人……”

    景曜走上前，緊緊地握住了景暉的手，道：“可是皇兄你想想，你今日害死了一個宮女，今後能拯救多少黎民百姓？他景曄若是登九五，以他的昏庸無道，多少人要死於他荒唐的統治下？咱們不這樣做，父皇就不會對他失去信任，就會傳位於他，到時候咱們再想辦法，為時已晚啊！那個宮女，咱們就當她倒黴罷，可社稷要緊啊！”

    景暉抬頭，因醉酒而渙散的瞳孔盯著景曜神情堅定的臉龐，道：“皇弟，你說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臣弟都是為了大景著想啊，”景曜道，“臣弟不比大皇兄，有陳氏母族依靠，臣弟的母家寧氏一族所出的最高官職也就是一州刺史罷了，想來是不能即位的。可大皇兄不同，如果景曄失去了父皇的信任，那登基的就會是大皇兄！以大皇兄的才幹，大景將昌盛啊！”

    在昌貴妃的影響下，景暉不可能對皇位無心，此刻他便動了心，急切地問道：“真的？”“自然是真的，”景曜道，“其實父皇早就覺得皇兄你是可造之材，可惜有景曄這個嫡出的身份擋著，可現下父皇懷疑他人品不良，自然不會將他立儲，未來的帝王是誰，可就顯而易見了！”

    “可……皇弟不是對父皇說，是那宮女……”景暉道。

    景曜道：“皇兄這就不明白了，那宮女隻是個替罪羊罷了，父皇這些日子必已查清了鳳鳴宮內有無授受，但父皇不想皇室傳出醜聞，咱們也得給父皇一個理由啊。不然今後父皇想起此事，卻要怨起咱們來。臣弟不要緊，反正也不得寵愛，可大皇兄要是因此失了寵愛，豈不便宜了朱氏一介庶出坐穩皇太後之位？”

    景暉一激靈，才想起有景暄這回事，不由道：“看了若想要這皇位，我卻是要抓緊了。”

    景曜笑笑，道：“可不是？放心吧，臣弟必為皇兄鞍前馬後。”

    景暉也在醉中誇下海口：“好，等皇兄做了一國之君，必封你為親王！”

    景曜笑道：“臣弟領命。”

    景暉又問道：“那……那枚玉佩到底是誰丟在那的？穎母妃的事情又是誰做下的？”

    景曜一笑：“這個——皇兄就不必管了。”

    出了青竹宮的門，景曜斂起了笑容：“昌母妃有家世有權勢，卻偏偏不會養子，好好的皇長子被養得天真無比，活該被我所利用！誰要為他鞍前馬後？我若能助他登上那位子，何不自己登上去？”

    話說景曜一走，景暉酒力發作，就沉沉的睡過去了。次日一早，被內監從床上扯起來，迷迷糊糊間，卻也不知昨日景曜那番話是真還是夢，甚至父皇把眾人叫到嫻月殿盤問一事也不大清楚。穿戴整齊後到了嫻月殿，才發現母妃與恪充儀已著上正裝，卻又都是素淡的顏色，但又不是喪儀的規格。

    剛想問發生了什事，隻聽昌貴妃嚴肅道：“暉兒，漪蘭宮出事了。”

    景暉剛想到林氏隻是充媛，有什好令母妃擔憂的，卻猛然想到母後就在漪蘭宮養病，如今出事……怕不是？立時清醒非常，種種可能在腦海中一晃而過，抬頭問道：“出什事了？”

    昌貴妃道：“你母後發痘了，雖然也有可能是水痘，但太醫說更像是……天花。”

    景暉仿佛後背被人潑了冷水一般，心想道，這宮廷果然是要大變了？

    昌貴妃又問：“你昨日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