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苾兒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予辭 本章:第一百章 苾兒

    珈昭容還沒來得及把繡圖收起來,景弋便注意到了。隻因鳳隕過後宮中穿戴裝飾大多顏色素淡,就連珈昭容的榻上錦被也是淡青色的,而這繡品卻是以大紅色做底,其上的鳳凰則是由金線繡成,在一片素淨中十分打眼。景弋一把拿起繡圖,展開,卻見鳳凰顧子的圖案已將將繡成,不由想起發妻,心中哀傷。良久,才問:“這是你繡的?”

    珈昭容隻得拿起那繡品,道:“是。”又按先前苾兒的說辭改了改說了:“大行皇後仙去前,臣妾想繡這一副圖給皇後娘娘,以祝願她與二殿下母子親和,母慈子孝。隻是……臣妾睹物思人,昨日大哭了一場,卻忘記將它收起,勾起了皇上的傷心事,望皇上恕罪。”又悲道:“皇後娘娘那樣好的人,怎說去就去了呢?”這話倒是真的,沈頤不似先前的溫嬪或是顧慕姝那樣跋扈,反而待妃嬪們不錯,秦姒芍也確實有幾分傷心意的。

    景弋認真地看著那未完成的繡圖,隻見針腳細密整齊,全然不似秦姒芍的刺繡。他喃喃道:“卻不知愛妃的繡技竟長進了不少,還是獻給皇後的繡品,就要比給朕的繡得認真些?”說罷景弋摘下腰間珈昭容所繡的荷包,隻見上麵金線所繡的祥雲比起這繡圖卻顯得針腳淩亂了。

    珈昭容不是會撒謊的人,如今被戳穿,已不知如何應對。卻見寢殿門口走入一個宮女服飾的女子,身上是深綠的素服,一頭青絲輕輕綰成髻,不加旁的裝飾,隻簪一朵素色絹花。臉上不施粉黛,眼圈卻哭過似的紅,顯得楚楚可憐。“奴婢參見皇上,皇上恕奴婢與昭容娘娘的欺君之罪!”

    珈昭容看向那人,果然是苾兒!

    隻聽宮女宋苾兒緩緩道:“前些日子昭容娘娘與奴婢談起,皇後娘娘病重,是因為心情鬱結的緣故,於是打算獻上心意使她開懷。可是娘娘說她手不巧,不足以使皇後娘娘開懷,於是便請奴婢繡一繡圖,然而這到底不合規矩,於是娘娘隻得隱瞞下來。”

    景弋瞥珈昭容一眼:“愛妃有心了。”語氣卻冷了三分。轉頭看宋苾兒楚楚可憐的樣子,卻動了心,對珈昭容道:“你這宮女繡藝不錯,朕有一件寢衣還沒有繡上圖案,便將她要到景元宮如何?”

    珈昭容一驚,不由眼含淚水:“皇上?”

    景弋卻不理會,牽起宋苾兒的手,向門外走去。

    珈昭容失了重心,跌坐在地上。一顆淚,落在大紅的綢緞上,洇濕了一片。染了淚的大紅綢緞顏色加深,變為血一樣的暗紅色,令人觸目驚心。

    一連幾日,景弋“獨自”宿在儀元殿,為召任何人侍寢。然而,景元宮中都知道新封的宋女官常獨自伴君側。皇帝寵幸宮女封為宮嬪本不是什難事,然而大行皇後方去,如今後宮便添人,實在讓人覺得帝王無情。

    這一日晌午,景弋召了媚央於儀元殿。媚央問道:“弋郎可是要把那女官宋氏如何?”

    景弋道:“央兒知道了?”

    媚央點頭,卻不見半分醋意,溫婉道:“央兒隻問一句,弋郎與宋氏可行周公之禮?若是行了,來日她懷有身孕,卻不曾記錄於彤史之上,豈非對弋郎與宋氏的名譽都有損害?”

    景弋道:“你倒考慮得周全,這些連朕都沒想到。”又想到媚央這些日子見不到自己,還如此為自己著想,不由心中添了三分歉意。“可是如今頤兒才去,”景弋道,“朕怎能讓朝臣知道……”

    媚央輕撫桌案上的紋路,緩緩道:“女官宋氏繡鳳凰顧子圖為大行皇後祈福有功,故封為采女,如何?”

    景弋點點頭,道:“還是央兒的主意好。”於是,次日景弋下旨:女官宋氏封為從八品采女,賜居含章宮怡春殿。

    同日下午,媚央在景弋的授意下,去珈昭容處去那未完成的繡圖。

    媚央輕撫案上未繡成的“鳳凰顧子”圖,觸到一處大紅綢緞凹凸不平之處,似是被水浸過,影響了整張圖的美感,不由蹙眉。“珈昭容今日可還好?”

    珈昭容苦笑,道:“我這樣子,哪是好的?懿姐姐,你不是答應了與我合作?”

    媚央看著珈昭容可憐的樣子,心道:我隻是說要你為我做事罷了,可沒有說我會助你。於是道:“合作?如今你能幫我什?”

    珈昭容不語。確實,她之前也沒為媚央做什,現下更是不能,如何要媚央幫她?想了想,道:“宋苾兒一介三等宮女,月俸本就不多,哪來的上好的金線?我不擅刺繡,也不曾要過金線,想來是旁人給的。我前些日子得寵,受到最大波及的便是穎充容以及珊嬪、淩寶林她們,姐姐若不助我,難道要眼看著她們坐大?”

    “最不想看著她們坐大的是皇貴妃,我何必動手?你好自為之罷。”媚央轉身,她對秦姒芍並沒有半分情意,自然也不憐惜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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