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央審視著顧慕姝，顧慕姝也無畏似的直視著媚央的雙眸。良久，媚央道：“所以你先前所言的打草驚蛇都是假的？這些話，你是早準備好了來試探本宮，若本宮是那害你之人，你便立即轉向他人，不顧本宮知曉了你的心思？”

    顧慕姝淺笑道：“非也，臣妾還有一事證據，令臣妾難以信任另外一些人。”

    “哦？”媚央挑眉，“是何事證據。”

    顧慕姝環視左右，媚央道：“此處皆是本宮的心腹。”顧慕姝便放心道：“是關乎大行皇後與皇次子的死！”

    媚央心中一驚，沈頤與景曄的死她心中有諸多猜疑，卻因為缺乏證據無法下定論。現下顧慕姝提起，她自然要問一句。

    “溫氏早已去了，娘娘且想，若皇後與嫡次子沒了，宮中得利最大者，是何人？”顧慕姝道。

    自然是皇貴妃。

    顧慕姝又道：“能將手伸進漪蘭宮暗害的，除了慧嬪本身，又有誰？”

    自然亦是皇貴妃。

    “而慧嬪長年寵愛稀薄卻地位穩固的緣由娘娘不會不知，她淡泊名利，又極忠於陛下。況且此次皇後出事她亦受波連。能害皇後又不會受到牽連的，又有誰？”

    自然還是皇貴妃。

    但媚央知道景曄死前那晚景曜曾去過鳳鳴宮。血玉玉佩一事，景曜作證景曄並沒有把血玉玉佩交給他，故而二人關係絕對不會好，景曜無故跑去鳳鳴宮“安慰”景曄，第二天景曄便自刎，的確可疑。可按顧慕姝的說法，仿佛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皇貴妃害死了景曄。

    媚央問：“這證據是什？”

    顧慕姝卻道：“臣妾也有私心，想將這證據留為自己的後手，以報顧家與皇五子平安。”

    “皇五子？”媚央挑眉，“太醫已診出你懷的是男胎？”

    顧慕姝驕傲的笑道：“正是如此。若是慎貴嬪所生亦是皇子，不過也是皇六子罷了。”

    媚央淺笑，昔日溫嬪懷景嫿的時候亦以為是男胎，當時溫嬪的月份還比顧慕姝要大些，最後卻誕下景嫿。

    想起剛剛顧慕姝所言“私心”，媚央不由道：“你所懷的是皇子還是帝姬本宮不在乎，隻是那證據——穎充容莫非是怕本宮過河拆橋？”

    顧慕姝亦道：“娘娘這是把臣妾比作橋了？可是這場交易，娘娘與臣妾都是橋，亦都是過橋的人。況且溫嬪死後娘娘一直置身事外，如今臣妾方來求，娘娘便答應，娘娘對臣妾沒有隱藏？”

    媚央一驚，顧慕姝竟猜出了皇貴妃亦對她下手一事。不過轉念一想也對，若皇貴妃對自己不曾下手，媚央未必會答應顧慕姝的請求。

    媚央本來也想與顧慕姝合作，方才不過是示威，現下隻是笑道：“既如此，那本宮與充容當各取所需。”

    “那是自然。”顧慕姝道。

    二人在互相揣測中結為了同盟，家族的對立，在共同的仇人麵前無足輕重。

    雖已結盟，但還要伺機而待。如今能扳倒皇貴妃與太後之事，無非便是皇後的死，以及……安如鈺的第二次流產。

    沒錯，安如鈺的第二次流產皇貴妃也有分，雖然太後不知，可那楊太醫確實是皇貴妃的人。而這楊太醫前前後後不知給多少妃嬪看過診，以皇貴妃的性子，不可能私底下不暗自下手，若能找到證據……

    “喚衛太醫。”顧慕姝離去後，媚央道。

    ……

    “楊太醫若欲向婕妤小主下藥，那必是在日日的處方動手腳，隻是……微臣的師父從前便查過那些方子，卻查不出任何異樣。”衛太醫道。

    若王太醫也查不出任何異樣，那隻能說明，這方子是假的，被皇貴妃等人調換過了，如此才不會有問題。可若說它們被調換，到底空口無憑，甚至容易被反咬一口。媚央深吸一口氣，道：“罷了，到底是要去見她的，畢竟如今隻有她開口說覺得當初的安胎藥有異樣，才可以讓皇上相信她確實動了手腳。另外，楊太醫現在還在照料的妃嬪有哪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