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該是無人知曉的,隻是景弋體力不支,便飲鹿血來助興,卻驟然嘔吐,呂熙顧慮主子的身子,才私下找媚央做主。
媚央本不在乎景弋,親眼看見他的涼薄後愈是。但平日不特意打壓穎修儀等人,如今穎修儀自己撞上門來,媚央卻不得不管,以免她恃寵而驕,以為自己違反了規矩媚央也不敢管束。於是起轎一路去往含章宮,入殿,隻見地上一大攤血,觸目驚心,穎修儀忙解釋道:“這不是皇上的血,是鹿血,皇上隻是飲多了嘔吐,並沒有大礙。”
媚央見她,眸如冷刀似的掃向穎修儀,道:“跪下!”穎修儀立即跪下,身後的珊婉儀、琇貴人、淩美人、宋采女亦是。媚央朗聲道:“穎修儀、珊婉儀、琇貴人、淩美人、宋采女五人冒犯宮規,不敬主上,禁足三個月,罰俸半年,穎修儀帶頭作亂,降為婕妤,罰俸一年。”將**之事說為“不敬主上”,也是為了保全皇家顏麵。
穎修儀不服道:“憑什?”想來是問憑什她們五人受罰,媚央隻道:“憑你帶頭罷了,還能憑什?”珊婉儀驟然竊喜,隻道:“都是修儀姐姐帶頭,與嬪妾是無關係的。”琇貴人隻在一旁跪著不吭聲,宋采女一壁為自己辯解,隻有淩美人才道一句:“穎姐姐也是無辜,嬪妾願與姐姐一同受罰。”
媚央卻偏偏不多罰淩美人,隻道:“你也是從犯,若是與主犯懲罰相同,豈非不公?”三言兩語間,便離間了顧慕姝與另外四女的關係。
顧慕姝心性最是剛烈,冷冷瞪淩美人一眼:“誰要你同情?”淩美人隻好低頭,怯怯懦懦不語。
旁邊有內監問道:“皇貴妃娘娘,那彤史上如何記?”媚央冷笑道:“今日隻有穎修儀一人侍寢,其餘的,若是有了身孕,就自求多福罷!”
語既出,珊婉儀四人皆惶然。然而媚央也知道不能如此,到底皇嗣重要,若她們中的一人當真有了身孕,那也隻是稍微改改日子,作個假罷了。然而此時這些話對於她們威懾力卻是極大的。
忽然殿中熏香入鼻,聞來隻覺得胸中悶熱,又不似采瀾所調的令人煩躁的香料,隻覺得讓人心中綺色一片,不能自已。立即定了定心神,不動聲色道:“都要禁足了還熏什熏香呢?元翠,去把這香爐的香倒掉吧。”
元翠道:“是。”便端了香爐往殿外走,顧慕姝五人都害怕被嚴懲,哪還敢反抗?
媚央見好就收,問道:“皇上在哪?”
那內監為媚央引去:“皇上如今在偏殿休息。”
媚央不得不關心景弋。入了門,隻見景弋在那座偏殿的床榻上躺著,已是幽幽轉醒,臉上有著不自然的潮紅。見媚央款款走來,惺忪間,隻道:“央兒,你來了?陪朕躺一會兒……”
媚央以目光暗示內監離開,義正言辭道:“這是含章宮偏殿。”
景弋一副惘然的樣子,說道:“是含章宮?朕翻了穎修儀的牌子?可是剛剛發生了什?朕又為何在偏殿?又不是淩美人或宋采女的偏殿?朕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朕的身子好疲憊……”抬手擦拭嘴角,手背卻蹭下嘴角上已幹涸的血痕,迷蒙的眼一看隻覺得觸目驚心。慌忙欲掩,媚央按住他的手,道:“皇上勿怕,這是鹿血,皇上方才飲了鹿血。”
景弋尷尬道:“是鹿血?朕不怕,隻是怕你怕。”
媚央溫婉道:“皇上關心臣妾,隻是也要關心自己的身子,生鹿血也是傷胃的的東西,聽呂熙說,您吐了?”
景弋以手背費力地擦拭著嘴角,點點頭。媚央以隨身的手帕浸水,為景弋細細擦拭,道:“呂熙他們也是不盡心,連帕子都忘了給弋郎準備。”
景弋聽媚央喚他“弋郎”,方覺得安心,才道:“是朕方才丟了,不怪他。”
媚央打趣道:“可是方才丟在顧氏那了?弋郎真是多情……”
提起顧慕姝,景弋又惱恨地道:“我怎就這樣克製不住?”想到媚央在身旁,又對媚央道:“都是朕不好,違反了祖宗規矩,還作踐自己身子,叫央兒擔心……隻是顧氏她們也不該那樣由著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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