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妃姐姐好。”朱婈牽著景暄走進長信殿,屈身行禮,道。
慎妃一臉笑意,道:“婕妤請坐。”說罷喚紅月擺了凳子,又問道:“婕妤妹妹前來何事?”
朱婈道:“家姊被禁足的旨意,姐姐也收到了吧,如今嬪妾代她撫養四殿下,但到底是居於姐姐宮,自然要過問姐姐的意思——家姊被禁足,咱們可要如何打算?”
慎妃略一沉思,道:“是我的宮,可從前這重華宮也是皇貴妃娘娘的,咱們自然都唯娘娘馬首是瞻。隻是近日也沒聽說娘娘有什打算,隻是捎來紙條,叫我們不必顧她,盡力固權固寵。婕妤也是知道我的,當初討好太後,後來幫襯娘娘,才得了妃位,是沒什寵愛的。這固權自然是我與和妃,固寵便是妹妹與貴姬了。”
朱婈慎重點頭,道:“是這樣沒錯,隻是端姐姐不知怎的便失寵了,想來是顧氏她們的手筆,玫婉儀呢,雖懷著身孕皇上也不常去看她,嬪妾我勢單力薄,實在有些吃力。”
慎妃想想,道:“可合宮之中實在找不出旁人可以為咱們效力,先前傅嬪與婉嬪便不肯與我們交好,如今我們失勢,她們更不會。罷了,你好生撫養四殿下,左右寵愛都在顧氏五人那,咱們伺機而動罷。”
朱婈略微驚詫:“五人?那宋氏——”
慎妃道:“宋氏今早被放出來了,皇上說她也是無心之言,是已故的純怡良妃多思,再加上衛太醫醫術不精,才導致悲劇發生。如今她怕是已經在承寵了。”
朱婈咂咂道:“是?我竟不知——皇上怎可這般涼薄?純怡良妃也是因為了他懷胎十月而死,他卻輕而易舉便饒過害良妃之人?怪不得端姐姐這些日子總對嬪妾說,皇上並非良人。”
慎妃挑眉,道:“想來貴姬也是這般失寵的了。她對皇上用情素來是深的,從前大抵是不知,如今才知皇上如此涼薄,不必顧氏她們挑撥,貴姬自己語出怨懟,或是伺候上不如往日用心,便會立即失寵。不似咱們,知道帝王家沒什真情,他涼薄不涼薄都不會在意。”
朱婈便立即道:“那家姊也不該是用情之人,如何就語出怨懟,惹得皇上禁她的足了呢?”
慎妃搖搖頭道:“皇貴妃對皇上許是無情,對良妃卻是有情的,皇上待良妃涼薄,皇貴妃想來是為良妃鳴不平。”
最後朱婈歎一句:“唉!從前的日子如春光盛景,如今卻是秋末寒涼了。”
待朱婈走後,紅葉問:“您看婕妤小主的意思?”
慎妃道:“玥婕妤能有什意思,不過是不甘皇貴妃就這樣失寵罷了。畢竟有皇貴妃在一日,她作為宮第二個姓朱的,也就多一層保障。”
紅葉點點頭,道:“但若皇貴妃一直失寵,婕妤小主撫養四殿下,母憑子貴,豈不是要步步高升?”
慎妃搖頭:“步步高升?她本就會步步高升,若是皇貴妃如今沒有失寵,將來的第一心腹也一定是玥婕妤,而非本宮。因為本宮與她並沒有絕對的利益鉗製,但玥婕妤需要皇貴妃,皇貴妃也需要玥婕妤。隻不過玥婕妤如今尚且年輕,又沒有子嗣依靠,可她既年輕,今後什前程沒有?”
紅葉驚訝,道:“那娘娘就要容得將來玥婕妤爬到您頭上去?”
慎妃的神情中閃過一絲複雜:“若不如此又能怎樣呢?隻怕玥婕妤若誕下皇子,也要比本宮的昀兒金貴罷……本宮,可要好生為昀兒的前程做打算啊……”
媚央一日一日地在翊坤宮中消沉著,而顧慕姝五人卻甚得盛寵,二月初,再晉穎妃,與慎妃、和妃並列為三妃,甚是風光。二月中旬,慎妃、和妃因宮中賬務不明被景弋斥責,六宮中穎妃的權力漸漸大了起來,她亦隱隱有了三妃之首的派頭。宮中人皆道,賢妃、貴妃之位指日可待。
三月初,春光漸暖,一日朱婈與慎妃帶著景暄於太液池玩耍,一不留神間,景暄竟失足落水。即便及時救起,景暄亦著了風寒,於重華宮靜養。媚央十分擔憂,不顧自己禁足,寫文請求景弋準許她照料景暄。但景弋以景暄病中不宜挪動為由回絕了,隻準許媚央去重華宮看景暄一次。
媚央便於三月初四看望景暄。慎妃攜朱婈向媚央請罪:“娘娘,是臣妾沒有照顧好四殿下。”
朱婈亦道:“都是嬪妾的錯,家姊怪嬪妾罷。”
媚央少不得要安慰她們幾句:“如今我禁足,你們能幫我照顧暄兒,已是幫了大忙,如今我也不想怪你們,隻希望你們可以盡心盡力地照顧我的暄兒養病,旁的我也不求了。”
朱婈想了想,道:“家姊,您能不能求皇上開恩,叫您撫養四殿下,畢竟生母才了解孩子,嬪妾再如何悉心照料,總歸是不知道什時候該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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