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嬪還在求饒,大聲喊著:“我沒做過!皇上要相信我啊……”隻可惜雖無證據,她卻是唯一有可能下毒的人,景弋立即下旨,貶她為庶人,打入冷宮。並下旨尋找證據,一旦證據確鑿便會將她處死。
媚央安撫眾人道:“如今殺人凶手已被囚禁,各位姐妹也不必再惶惶不安。隻是這場宴席終究無法再繼續了,大家也各回各宮罷。”
眾人本就不想在這停留哪怕一刻,如今聽媚央這樣說,立即便三三兩兩回宮了。朱婈、巧織跟在媚央身邊,等著與媚央一同離開。
穎妃並沒有走,連同珊婕妤也留在那。媚央便走近穎妃,凝視著她的雙眸,說道:“穎妃妹妹怎還不走?當心晚了天黑路滑。”
本是普通的話語,穎妃心中卻打了一個寒戰,仿佛媚央真的會對她下手讓她在回去的路上滑倒一般。原本準備好了的話也生生咽了下去,隻盡力在喉嚨中扯出一句話:“臣妾告退。”便拉著珊婕妤離開。
媚央回頭對朱婈和巧織淺笑道:“咱們也回宮罷。”
今夜,許多人注定無眠。媚央因真正嚐到了複仇的快感,也輾轉無眠。夜半,便與同樣無眠的朱婈屏退了下人夜話。
朱婈淺笑道:“堂哥本是覺得早年於邊境經商所得的奇毒與其解藥在他手上無甚用處,故而才偷偷送進宮獻給家姊,卻不想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場。”
媚央亦淺笑,說道:“是啊,且此毒不僅服用之後會中毒,若是焚燒,其毒性亦會慢慢侵入人體。我隻需將其摻入香料之中,再將解藥加於今日的梨花釀中,如此一來,除淩美人以外的旁人亦不會中毒,甚至因毒花的特性,亦不會感到不適。”
“而淩美人生性謹小慎微,”朱婈補充道,“見她自己的酒杯與旁人的不同,自然不會喝那酒。而出於不確定,她又不會與旁人說起自己的疑心,隻會自己避開罷了。”
媚央淺笑:“的確如此。”
朱婈繼續問道:“可家姊如何算到,琇嬪一定會向淩美人推薦一樣糕點?”
媚央道:“朱婈,你可曾注意到,今年的年宴與往年不同,糕點類的食物都是於一刻一同呈上的?”
朱婈心思靈敏,立即會意道:“故而,那時桌上的新菜隻有糕點類的東西,琇嬪自然會擇一樣糕點來推薦。”
“不錯,”媚央點點頭,“即便沒有,我也會令玉盤她們提起混淆視聽。能夠下毒的隻有琇嬪一人,皇上必不會姑息她。”
如此,一場縝密的計謀,就這樣讓穎妃損失了兩人。如今穎妃身邊,再除去先前自裁的宋采女,也隻剩下珊婕妤了。
媚央唇邊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不急,時間還長得很,總有一日,她會將這些人全部置於死地,以報采瀾之仇。而到時候,她在後宮中也不會再有對手,等景弋封她為後,她便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半個月後,景弋不曾找到任何證據,但總要有人被認定是殺害淩美人的凶手,故而景弋下令處死溫妤兒,追封淩美人為貴人。
一日,媚央伴聖,景弋提起溫妤兒毒殺淩美人一事:“平日看她們姐妹相稱,還以為有多好,沒想到背地卻想著置對方於死地。”
媚央微微晃動手中的茶盞,一那間,茶末隨著甘清的茶液而起,將整盞茶攪得渾濁。她溫然道:“央兒心中奇怪,溫妤兒與淩貴人並無任何不和之處,為何偏偏要下此毒手?況且她們都與穎妃交好,若是生了矛盾,穎妃也該能勸她們的。”
景弋便皺皺眉。媚央的話,使景弋開始懷疑穎妃。畢竟溫妤兒與淩舒窈同屬穎妃陣營,她們的事,穎妃未必可以脫了幹係。
媚央仿佛沒有察覺景弋的神色,繼續道:“說來,當日央兒雖一副鎮靜的樣子,可心慌得很,隻是身為皇貴妃不得不撐起場麵罷了。當日若非衛太醫一語中的,央兒便要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如今想來,央兒仍在後怕。”
景弋便攏了媚央的身子到自己懷,心中卻疑雲竇起:如媚央所言,此事若是溫妤兒成功下毒並不被發現,隻怕媚央就要遭疑,到時候,獲利的卻是穎妃。又聯想到死去的淩貴人是穎妃陣營中如今寵愛最微,地位最低的一人,不由腦中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莫非是穎妃自己人殺自己人,以嫁禍媚央,奪取後位?
這般懷疑下去,便一發不可收拾。人的疑心如酒、醋一般,愈釀愈濃,隨著時間的推移,便會愈來愈大,直到可置人於死地。媚央見景弋眉頭愈蹙愈緊,知道自己這番話的目的達到了。
於是見好就收,婉轉承歡,再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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