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翠如道，“嬈貴姬……在儀元殿作舞時折了腰，太醫說她今後再不能跳舞了。”

    “哦？”媚央一挑眉，“還以為她多中用，一句話就苦心練舞，原來不過如此。”

    “娘娘是說嬈貴姬？”琳琅問道。

    媚央點頭。

    “可這件事……如貴嬪……一定脫不了幹係呀。”翠如不解道。

    媚央揚起頭，微笑著看著窗外碧藍的天：“幼年曾聽身邊嬤嬤講苗疆養蠱的故事，說上好的蠱蟲都是百挑一的，要把上百條蠱蟲裝進同一個容器，不喂食，隻待蠱兒們自相殘殺，最後剩下一隻，才成了蠱。”

    “娘娘是說？”琳琅道。

    媚央勾起唇角：“不知道苗疆人是否真的這樣養蠱，不過本宮……倒覺得有可取之處，連氏是她自己不中用，怪不得旁人，至於韓氏……她比徐氏和任氏都多一分心思，所以她身邊的人手也必須是最機靈最忠於本宮的，本宮可不需要第二個婉妃。另外，若是她膽子大……便明著來罷。”

    “是。”琳琅道，她知道媚央所說的“明著來”是什意思。

    ……

    寧華宮主殿永熙殿，元珮親自帶了十名宮女、十名內監向如貴嬪請安：“貴嬪娘娘萬福金安。”

    如貴嬪詫異走出，想起方才的得意，依然微揚著嘴角：“元珮姑姑，可是皇後娘娘有什吩咐？”

    “貴嬪娘娘，皇後娘娘說了，嬈貴姬的事是下人們照顧不周，才叫她積勞成疾，扭了腰的，所以皇後娘娘命人從內務府撥宮女內監各十名去所有上次選秀入宮的妃嬪宮中。貴嬪娘娘您深得皇後娘娘信任，故而這幾個人——”元珮微笑著看看身後跟著的內監宮女，“可是皇後娘娘親自挑選囑咐的，貴嬪娘娘果真是福澤深厚。”

    如貴嬪聽完這一番話，臉上的得意一分一分地褪去了。更何況元珮說起嬈貴姬受傷之事，又多次言及皇後，豈非是明著向自己提醒皇後對自己屢屢出手不滿意了，所以明著往自己宮安插人手？更何況那句“福澤深厚”一出，自己更是不得不好生行禮謝恩，更是被了銳氣。

    她看向元珮的眼眸，果真，對方真的等著自己謝恩呢。極不情願地屈下膝，道：“皇後娘娘恩澤，臣妾感激不盡。”

    元珮再次勾起嘴角，對身後的二十人吩咐道：“你們可要好好伺候如貴嬪，斷不能讓宮再出現嬈貴姬的事了。可別忘了皇後娘娘的囑咐。”

    二十人齊齊道：“是。”如貴嬪臉色卻微微發白，方才那句話，明麵上是說要這些人好生伺候自己，別叫自己也似連氏那般傷了身子，實際上確實叫這些人防著自己再做些什，而最後一句話，說什“皇後娘娘的囑咐”，則更說明了這些人都是皇後派來的人，他們不可能忠於自己。

    “當然了，”元珮淺笑一聲，“你們都是紫禁城的奴才，而皇後娘娘就是紫禁城的女主人，你們當然會好好兒記著皇後娘娘的話都，不僅是你們，全紫禁城的奴才都是皇後娘娘的奴才，這永熙殿的宮女太監，不都也是皇後娘娘的奴才？”

    元珮看向永熙殿內，永熙殿的一名二等宮女琪瑛竟脆生生應道：“奴婢們自當為皇後娘娘效力。”如貴嬪驚得回頭一看。她雖然最信任的是青瓷、白釉這兩個從韓府帶出來的丫鬟，但這個琪瑛，也頗得自己信任，自己也曾將許多重要的事務交給她去做。她這一句回應，豈非是在提醒自己，永熙殿內全部都是皇後娘娘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