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鄉間的清晨永遠少不了狗叫鳥鳴。

    許風剛想悄然起床。

    然，腰間一緊。

    莫小芳腰一沉，往懷中擠了一擠。

    “老許，再躺一會，還早呢。”

    “今天怎那早就睡醒了？”

    許風將枕頭移了一下，從一旁拿來一個靠枕，讓頭稍微高出一些。

    地坪那邊，不時傳來此起彼伏的鳥鳴。

    一隻斑鳩也跟著早起。

    咕，咕，地鳴叫不停。

    “昨晚我們八點就睡了，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沒這早就上床睡覺了，所以你一有動靜，我就醒啦。”

    “老許，我一直都不知道，就這樣，靜聽悅耳鳥鳴是如此的醉人。”

    話落，將頭側起，耳朵印在許風的心口，聽著它的跳動。

    空氣新鮮得讓人吃驚。

    外麵的樹上充滿著吵鬧。

    房間內卻充溢著深深的靜寂。

    肌膚可以無礙地感受著彼此柔柔的暖意。

    除了兩個均勻的呼吸聲，房間內隻有老許咚咚的心跳在莫小芳的耳邊響起。

    感受著。

    和不時傳來的鳥鳴合湊在一起，聲音充滿了一種生命力。

    “這是對這個世界的詠歎吧。”

    莫小芳想道。

    抬起頭。

    昨晚的酒意已盡。

    但眸光中卻還帶著一種醉意。

    這樣的清晨。

    讓她沉醉其中。

    許風也許讀懂了她眼眸內的意。

    就這樣目光交纏著。

    無言。

    無語。

    靜靜的感受著。

    唇角都勾勒出微微的笑意。

    莫小芳的嘴唇蠕動，不知道有什千言萬語。

    最終也沒有問出，哪怕一句。

    屋外，朝陽初起。

    天穹有著層層褶皺的雲朵浮現。

    長虹貫日。

    雲朵向四周逸散。

    攪碎晨間房內的寂靜。

    ······

    許風在廚房中忙碌。

    莫小芳搬了張椅子，拿著個杯子，坐在院子。

    聽著鳥鳴，感受著還未散盡韻味，慢條斯理刷著牙。

    人來鳥不驚。

    高高的荔枝樹上鳥鳴依舊。

    刷著刷著，咬著牙刷，停了下來，眼角唇角泛起一絲漣漪。

    傻笑。

    人生。

    老娘竟然有一天也能感受到這樣的人生。

    她覺得她莫小芳在充滿失意，灰暗的日子，竟然擁有了一段這樣的人生。

    再短暫。

    也是她經曆過的。

    這就是峰回路轉嗎？

    她不知道。

    也不會去想。

    接受命運的安排便好。

    許風從廚房走出。

    在菜地拔了幾根蔥，蹲在莫小芳跟前，悠悠揚揚地剝著蔥上的老皮。

    扭開跟前的水龍頭，將蔥衝洗了幾下。

    看著莫小芳刷牙的手動一下，停一下。

    “刷牙都玩，多大的人了。”許風嘟囔了一句。

    “快點，馬上就可以吃了。”

    莫小芳對許風橫了一眼，伸手扭了許風一下。

    “哼！”

    老許這種俗人那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有多美。

    寧靜，放鬆中更有一種身心的極至。

    今天她不願意像昨天早上那樣去村口吃早餐，被人那樣圍觀。

    撒了一下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