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祖師出關後離了宗門,徐清就接手了這個幾十人的小團體的管理工作。
徐清夠格?不夠。且不說他並非掌門,光是築基的修為就難以服眾。但是如今的歸山宗,確實找不出服眾的人了。雖然有幾個戀舊的長老還呆在後山,可也沒人想幹這苦差事。沒辦法,如今掌門之位空懸,能幹事的又少,就先讓徐清頂著了。
那掌門具體幹些什呢?
山外之外,一消瘦青年跪在地上,用力將頭與地上的青磚撞出沉悶的聲音。血從額頭滲出,順著青年堅毅而硬朗的臉流下。幾名弟子上前拉扯,被他甩開。
“前輩,我聽說過歸山宗隻要有心想道,皆可來投。為何唯獨不收我了?”
為何不收,實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徐清再看不下去,暗中運決將青年扶起,規勸道:“我知你資質愚鈍,卻又報仇心切。可是你也知道,歸山宗已是強弩之末,幫不了你什。你那仇家,是何修為?”
“回前輩,是一結丹邪修,屠戮了我林家上下二十多口。”
徐清一咧嘴角,自己才不過築基呢。後山那幾位倒是有元嬰的,但別說這青年,整個歸山宗除了祖師沒人請的動他們。
於是繼續回絕道:“你既能找到此處,當知我歸山宗所修之法比起別家,進度最為緩慢。等你修成結丹,那邪修早就要老死,要元嬰了。”
青年有些動搖:“這……隻要我加倍苦修,當有報仇希望。”
苦修,苦修。在場的除了新來的,誰不是苦修之輩?誰不曾懷揣縱意山河,瀟灑人間的仙人夢?當資質、機緣差到一定地步時,再怎苦修,也無濟於事。
幾名弟子撇過頭去,不願在看。
“唉,閣下這又是何苦呢。你還年輕,不若忘卻仇恨,另尋一安穩地界娶妻生子。如此一來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青年維持著跪姿,握緊拳頭,指甲紮入肉。良久,才痛下決心道:“我記得那邪修的臉,記得他身上的氣息,絕不會忘。若他成就元嬰,那我就追到元嬰。若他身死,那我就修成化神,將他轉世之身找出,再另行分說。”
原先對他同情三分的徐清,此時看他卻不順眼了起來。執念如此之深,有違天和,不過倒是個修魔的料子。隻是即使修魔,這資質也太過不堪,怕是心急之下會用些偏門法子,魔道的偏門法子。若是將他留下,日後恐成禍害。
“年輕人一時氣盛,難免話不擇口。不妨讓他先來試試吧,我歸山宗正法亦有平心靜氣之功效,興許他之後自己就想開了。”
“可是祖師……”徐清習慣性回答。
話沒說完,便詫異抬頭。隻見祖師不知何時起已站在身邊,連帶著還有一個村民打扮的,看不出身份的男子。
“這是白曉,”祖師介紹道,“你們以後可以叫他師兄,或者師叔祖。”
叫師兄應該是按年齡來,男子二十來歲的樣子,看上去確實比自己歲數大點。但是叫師叔祖,那隻能是按輩分了。總不能是按修為吧,徐清沒感受到絲毫修為氣息。
“祖師,您又亂收徒了?十大派那不會高興的。”
祖師看上去心情很好,壓根不擔心修真界憑空多出個輩分壓死人的新人。
“讓他們說去咯,老祖我今個還就收了。”這口氣是學的宇文治。
但後輩弟子們聽不出,隻覺得祖師病入膏肓,自暴自棄了。
無視弟子們的各種心思,見行走至跪著的青年身邊:“小夥子啥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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