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搜完最後一個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鍾。他回到出租屋，清點了一下今天晚上的收獲，不足500元。

    仿佛是一夜之間，各大廠開始流行起來使用工資卡，這讓老的“工作”變得愈發艱難起來。

    白天睡覺、踩點躲避治安隊；晚上盜竊、躲避治安隊、睡覺。

    第二天元旦，老來到林佳打工的鞋廠，他打算還她錢。說是還錢，其實也不是，老出門見到一派熱鬧的景象，立刻想到了林佳，想見她一麵。

    以一包紅雙喜的代價，請廠門口的保安幫忙叫人。十分鍾後，老姚得到的答複是：李佳請假了，據說家有事。

    彼時的節日真的很像過節，隻要是人們能想得到娛樂的地方，都是人滿為患。老從溜冰場晃悠到商場，又從商場百無聊賴的去了公園，百無聊賴之中找了一家海鮮大排檔，烏七八糟點了一堆東西。

    或許是因為沒有遇見林佳，今晚的熱鬧，讓老內心升起了巨大的孤獨感，自己的出現，仿佛隻是為了見證別人的熱鬧與開心。

    點的菜沒吃多少，五瓶珠江啤酒已經下肚，老轉過頭去想要叫老板再拿兩瓶過來。他轉頭的一瞬間，看見兩個熟悉的人，對方也看見了他。就這四目相對，老握緊了腳下的啤酒瓶。

    坐在老身後桌上的正是他剛來廣州時候騙他的孟老二，而孟老二的旁邊就是天橋上的黃毛。

    黃毛早記不起來老的樣子，隻是見他盯著自己，感覺不爽，拎著酒瓶站起身來。孟老二也從桌上拿了一瓶啤酒走了過來。

    “老，好久不見了！”

    孟老二突然的問候，讓黃毛和老都為之一怔。

    本來已經規劃好動手後逃跑路線的老“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夢老二拍拍黃毛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回頭和老桌上的杯子碰了一下，又看看老點的一桌菜，調侃似的說道：“混的不錯嘛，幹一個！”

    老輕輕放下桌下的酒瓶，抬起杯子，一飲而盡。並不是說老就這放下與孟老二的過節，而是對老而言，恐怕是最好的一種情況。

    “過克一起？”，孟老二問道。

    “我吃好了。”老起身喊道：“老板，結賬！”

    老板拿著菜單，一臉堆笑的走過來，被孟老二攔住，說道：“算在我們那桌。”

    老也沒拒絕，轉身準備離開。

    見到老要走，孟老二撕下老板手的菜單，寫了一個電話號碼，交給老說道：“老，這是我的電話，有事記得打給我。”

    老接過電話，號碼隨手裝進了褲兜，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老的背影，黃毛問道：“你朋友嗎？看起來有點眼熟！”

    “老鄉，一起來這邊的。”

    回到出租屋，老掏出電話號碼，一堆八，隨手往地下一扔，嘀咕道：“這好賺？！”

    淩晨一點，老起床準備“上班”。不到一個星期就要過年了，他打算年前最後幹一次，然後給自己放一個假。

    才係好鞋帶就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老妖下意識的往床下爬去。

    “看到你了，不要躲了，查暫住證！”

    明晃晃的手電筒從窗戶射進來，照到正要爬到床底的老，接著治安隊員便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