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

    聽到老終於念到自己名字，駙馬麵無人色的站起來。他已經連續失眠好幾個晚上了，每每閉上眼，腦海便會出現老滿臉鮮血、猙獰恐怖的樣子。

    晚上睡不好，白天總是想打瞌睡，駙馬錯過了好幾單，就這惡性循環起來。

    駙馬想過逃跑，離開這些平時稱兄道弟，時刻把自己包裹在人皮下的牲口。但是他想起剛“轉正”的那天，自己在哪上廁所、待了多少分鍾都被老大有意無意的說出來。他聽說過這群人有多變態，於是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此刻，他真後悔轉到老這個瘋子的部門，錢沒賺到不說，還要丟一根指頭！

    老抽出腰間的小斧頭，放到桌上，緩緩走向一臉惶恐的駙馬。

    “這個月掛零，下個月要努力了！”

    老還是那副涉世未深的娃娃臉，但此刻沒有人會把他當成那個軟弱可欺的少年。他仿佛是教育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樣語重心長的對年長他近十歲的駙馬說道：“都是這一步步過來的，我以前十個手指都的時候經常被欺負，後來指頭少了一顆反而賺的錢越來越多，一閉眼一睜眼就過去了！”

    老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但是聽得在場的人一陣膽寒，尤其是經曆過上一次事件的人，此刻都在想：“還好以前自己不是太過分！”

    駙馬在老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桌邊，然後真的把眼睛一閉，一個巴掌都放在了桌麵上，倒比前兩個月的王大路四人來的痛快。

    老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不是一隻手，一顆手指頭就夠了！”

    本來已做好心理準備的駙馬聽老這一說，胸口一股氣瞬間泄了下去，死死抓住老的手說道：“哥，再給我一次機會，下個月如果完不成任務，一隻手都給你！求你了，哥！”

    老竟然開始享受起這種感覺來！駙馬一開始不吵不鬧的時候，他隻覺得這是在完成一件事情。當駙馬開始出聲求饒，他心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這種感覺他似曾相識，閉著眼睛想了一下：對了，第一次堵張超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駙馬，你別緊張，不是都和你說了嗎？一閉眼一睜眼的事！下個月任務翻倍，該有的獎勵少不了你的！”

    老神色莊重舉起了斧頭，仿如完成一項偉大的事業。如果他的左手再拿一本什宣言，從遠處望去，像極了紐約的自由女神像。

    老破例送駙馬去了醫院，因為他手指被剁後不但一聲沒吭，還咬牙自己做了止血處理，撿回自己的殘肢。這不得不令老另眼相看。

    老在走廊上百無聊賴的等待駙馬處理傷口的時候，居然看見偉哥也在走廊上抽煙。

    “哥，你怎在這，家人生病了嗎？”

    老走過去打招呼的時候，顯然偉哥也看見了他，但是他沒再稱呼老“老兄弟”。

    這些人相互之間的稱呼本來就沒有什規律可循，如果非說有，那便是弱肉強食。

    老也並沒覺得有什不妥，笑著答道：“兄弟受了些傷，陪他過來看看，你在這做什？這會兒溜冰場應該挺忙的吧！”

    偉哥的表情相當精彩，又一次在開業當天結束營業後，他已經確信自己不適合做生意。但是被老這一問，終歸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回答道：“那邊盤給別人了，匪哥不是受傷了嘛，我來照顧一下他。”

    老這段時間一直在忙中介部抽點新方案落實的事，顯然是把悍匪受傷的事拋在了腦後。一拍腦門說道：“都快忙吐血了，居然忘記了匪哥還沒出院！”

    應該是陳慶祝跟下麵的打了招呼，刑警們象征性的調查了一下，把流程走完之後都撤了回去，不出意外這又會變成一樁陳年積案。

    “走，去和匪哥打個招呼，不然等她出院了，肯定饒不了我！”

    悍匪當時本就沒有受其他傷，耗子捅他的那刀，險而又險的避過了沿途所有的要害。這會兒正在神情並茂的講著笑話，把給他換藥的護士妹妹逗得合不攏嘴。

    “匪哥，抱歉抱歉，部門最近有了些新動作，忙昏頭了，一直沒來看你！”

    老才一推門老才一推門便大聲道歉，護士妹妹被嚇了一跳，臉“蹭”一下紅了，手忙腳亂的收拾好醫藥用具“逃”了出去。

    “你小子不來看我就算了，一來就壞我好事，等我能下床了，看我怎收拾你！”

    “可以啊匪哥，什事都耽誤不了你泡妞！我說你兩個月了怎還不出院，原來有這漂亮的護士妹妹照顧，舍不得了吧！”

    老這一說，嚇得悍匪趕緊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示意偉哥關門。隻是搭配他那搶劫犯的外形，顯得分外滑稽！

    老見此滿是一副“我懂”的樣子，臉上露出了淫蕩的笑容。

    “聽說你們部門最近幹得不錯呀，手下不僅能騙，而且能打！”

    自從換了新的抽點方案，且不再與湖南人競爭。再遇見同行，老的手下都是自己動手就解決了，算是從這個層麵與公司剝離開來。

    “哪，小打小鬧，掙點零用錢花！”

    老雖然嘴上謙虛，但掩飾不住臉上得意的神色。

    老部門這兩個月的情況悍匪是知道的，對於眼前的這個小兄弟，雖然談不上多的親近，但總忍不住想提醒一下他。

    悍匪收起了玩世不恭，正色道：“兄弟，有些事情把樣子做足就行了，沒必要那較真，以後的路都是要自己走的！”

    顯然，悍匪沒有把老扔下自己獨自跑路的事放在心上。

    隻是老此刻風頭正勁，又哪會聽得進他的這一番話。

    “匪哥你不用替我操心，好好養傷！明天我就讓小涵去給你的護士妹妹選個禮物，幫你放放心心的出院！”

    悍匪苦笑一下，算是收下了老的好意。本來想再提醒一下他部門別太撈的太過界，至此話又咽了回去。然後看著偉哥對老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因為我們的事，偉哥的買賣又砸了，他打算過來跟我們一起混。挺不錯的哥們兒，平時多幫一下他！”

    偉哥聽悍匪這一說，趕緊向老拱了拱手，說道：“哥多關照！”

    “你再這叫我生氣了哈，叫‘老’多親切，再說了我比你小了不止十歲了吧！”

    對悍匪老是發自內心尊重的，他的兄弟老自然會高看一眼，這也是悍匪還願意跟老說一些心話的原因。

    “是的偉哥，你和他不用客氣，我和他都不客氣的。都是自家兄弟，除了女人和錢，客套多了就生分了！”

    “匪哥，快十二點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