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陌生的洞穴,腳邊倒著一個半死不活的怪人,一走了之太可惜,還有拋屍的嫌疑。帶走又不知會有什麻煩。
從異境出來後將近淩晨,我直奔家中。
藏屍。
將背上輕得過分的黑袍男掀下來擺在牆邊,我觀察片刻,覺得一時半會不會醒了,便坐下,拿起紙筆。
色大亮。我伸展伸展肩背站起來,走到藏屍點踢了一腳,依然沒反應,於是留了張字條,放心地出了門。
我本想先去火狐看看,但摸了摸揣在懷的花瓣,回想起最後看到歐陽淳那張氣到變形的臉,覺得過幾再找他解釋也不遲。
於是大步流星邁入藍鴿大門,以我方新任高層、敵方秘密大bss的雙重身份,威風凜凜地將幾張草稿丟到連職稱一並勻給我的克齊奧拉的兩位副主編之一修雅的桌上,敲敲桌子道:“找人潤色一下,今日發售。”
修雅屬於白開水型女子,身材纖瘦,五官寡淡,嗓門尖細。她收好草稿,看也不看一眼,文文氣氣地應道:“好的,主編先生。”
中午去圖書館逛了逛。圖書館從外部看貌不驚人,像一尊去掉帽頂的壇,內部卻出乎意料的廣闊,每座書架幾乎四米高,樣式從a到z區都各有不同,如山峰連綿不斷地排列,似乎能匯集全人類的文明精華。
問了圖書管理員,宗教類是在a區,好吧,其實不用問也猜得到。
聖經,新約。看來不適合讀這種,枯燥乏味。我也沒覺得會就此得到何種啟迪。我需要一個安靜而不死寂的去處,便於思索與等待。
前麵到,各區書架的樣式各不相同。a區最方正普通,與一般款式並無不同,大致為了突顯宗教的嚴謹氣概。而d區是堆成山的童話故事,一排排書架回旋式上升,像被一圈圈掀開、校正、往上堆疊的蚊香,充滿了多重旋轉滑梯的童趣意味。
拐到d區時,50的視力掃到一本《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
很是耳熟,才想起伊娃似乎提到過,便隨手翻了幾頁。
整本快翻完時,一個聲音細聲細氣道:“主編先生,主編先生。”
我佯裝淡定地回頭,竟是修雅。
她見了我手的書,眉眼彎彎。
“主編先生童心未泯呀,原來愛看童話。”
我故弄玄虛道:“有些童話可不適合孩子看。”一邊把書放回原位。
“找我有事?”我問。不至於專程來調侃一句。
“您吩咐的事已完成,我來通知您一聲。”她遞給我一份溫熱的新報。
“辛苦了。”我點點頭,示意她先回去。
“職責所在。”
我目送她退場,沉默片刻,攤開報紙。
午後,秘書通報,社長先生要見我。
社長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敲了敲,並無回應。我走進去,安東萊恰好將看完的新報折回原樣,擺在一邊。
我瞟了眼齊整過分的擺設,心想:處女座?
安東萊開口道:“和歐陽談過了。”語氣死板,也不知是陳述還是反問。
我微驚。
本以為這次就單純聊一下我擅自發報的事,至少不至於那快切入正題。
還是欠缺了解啊。
我捋了捋前因後果,笑著來了句:“兩位是老交情了,知根知底,何必介意我瞎寫了什。”
戰略一:偷換主語。
看不透對手的心思,那就把話題生引到我的道上來。
安東萊:巋然不動。
我:感覺他能永遠沉默下去。
戰略二:以退為進。
“昨會議結束後,我的確去見了火狐社長。”我假意妥協,痛心疾首道:“他承認,對那位神秘人曝光的內容持懷疑態度,但出於對藍鴿整體素質的了解,以及對您品格的不信任,寧可錯判,也不願放過令真相大白的機會。因此,他不會撤銷,也不會道歉,除非藍鴿能拿出充分的證據證明清白,否則他誓與醜惡鬥爭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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