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庶,她並不準備挑釁。
原配的利益和威嚴,理應受到律例的保護。
嫡長子繼承製,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所以,皇後,注意措辭。”
“若當真要一言一眼論公平,這天底下就沒有公平的事。”
“陸銘之,宣安候府有一免科考的名額,想來等你及冠之後,便會被舉薦入朝吧。”
從一開始,陸銘之便在處處有意無意的表現自己的可憐落寞,宣安候府對他的忽視壓迫。
挑起梁少淵的同理心,當真隻是巧合嗎?
幸虧,她的心已經跟著宮牆的轉一樣硬了。
崔燦雯身子微微前傾,興奮的搓了搓手“朕有一個好主意,你想聽嗎?”
梁少淵心中一凜,偷偷搖頭暗示。
這狀態,鐵定是餿主意。
陸銘之苦笑,這是他說不想就能不聽的嗎?
“陛下,您請說。”
崔燦雯也不客氣,聲音分外的祥和“朕也隻是見宣安候府父子情深兄友弟恭,有感而發。”
“既然在你,在宣安候心中,家人重於一切,那朕也不是不講情麵的人。”
“法律無情,但朕有情。”
“朕允許你以宣安候府世子的爵位來交換陸喻之的自由身,這樣正好能成全你們的情意。”
“這既是成全,也是證明。”
“可以嗎?”
梁少淵:……
陸銘之:……
這是正常人能問出的問題嗎?
“陸銘之,你猶豫了嗎?”
崔燦雯眸子亮晶晶的注視著陸銘之。
是她這番言語過於出人意料了,陸銘之竟忘了害怕?
說好的瑟瑟發抖呢?
說好的沒見過世麵呢?
還是不夠謹慎,細致!
這一瞬間,陸銘之就好似變成了木頭,呆呆愣愣,不言不語。
一眼望去,憨厚的不像話。
很快,就又變成了誠惶誠恐。
崔燦雯眼中的笑意更盛,就知道豺狼窩是絕不會出現一隻小綿羊的。
據她所知,陸銘之一直都是陸喻之的小跟班。
跟班跟班,若是對陸喻之的行事一無所知,就實在有些配不上跟班這個詞了。
陸銘之還沒開口,梁少淵就似是護犢子般護上了“宣安候府是世襲罔替的侯爵,又豈能因一人而廢之。”
崔燦雯淡漠的瞥了梁少淵一眼,共情共成這樣,也實屬不易。
這能共情,做什帝王,出家為僧吧。
“朕是建議!”
“建議和強迫都分不清的話,不如重新啟蒙。”
崔燦雯輕飄飄道。
梁少淵:崔燦雯現在罵人越來越熟練了。
啟蒙?
這是不是多多少少都有些冒犯了。
崔燦雯重新將視線放在陸銘之身上,嘴角始終都噙著雲淡風輕的笑容。
“陛下和娘娘莫要因臣爭執,臣惶恐。”
“臣人微言輕,不值得。”
陸銘之張皇失措,頗有些語無倫次。
梁少淵愣住了,下意識掏了掏耳朵,這話有些耳熟啊。
那年,仿佛置身於後妃爭寵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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