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腦勺還在隱隱陣痛，沈邈不解地轉過頭，看著啟光，明明啟光是自己這邊的，怎跳反了？還有，什叫“南營校尉”？

    啟光很是得意地欣賞著沈邈這種懵的表情，慢吞吞地解釋道，“還記得你說過，想跟沈副官再比一局無間道？”

    “阿巴。。。阿。。。巴。。。阿巴”沈邈歪眼流涎，完全不明白為何啟光成了對手，副官成了隊友。

    “兵者詭道，戰場上一切皆有可能，自家兵勇在利益與大義之間，絕大多數意誌不堅定者，會選擇利益，不求榮華富貴，也許隻是簡簡單單的，活命。如此，就會倒戈。”啟光的眼神逐漸深邃。

    “那便是逃兵，叛將，不論何人自當軍法處置，斬無赦！”沈邈咬牙切齒道。

    “理想跟現實是很骨感的，年輕時的滿口道義到了真正需要生活的時候也許隻是一個窩頭或者一碗湯藥，就通通作不得數了。”啟光繼續循循善誘道，“因此，士氣，隻有激昂的士氣才能。。。”

    “慢著！”沈邈突然反應了過來，“那我這也隻是被耍了一道唄？”

    “看來你還是沒學明白，繼續聽我說吧。”啟光感覺沈邈沒達到一開始的預期，畢竟他曾給予厚望，但看來沈邈還需要不少要學的。

    “士氣，是個很複雜很綜合的概念。兵士們吃不飽會缺乏士氣，家人不夠安全會缺乏士氣，主將不夠智謀也會缺乏士氣。。。而營隊被滲透了，更會缺乏士氣。”啟光徐徐開展來，“啟家軍不好帶啊，兵士們吃不飽，卻依然跟我累死累活；隊伍基本是江浙人士，他們的家人隨時可能被倭寇侵擾，即便如此，我們才更應該衛鄉捍土。”

    沈邈雖然十分同意“士氣論”但是大半夜的困得不行，還是對這次莫名其妙的敗北有些不甘心。

    “你之前說過要和副官比試無間道，但是上次你已然了解了他的套路，再比下去，你就算贏了也不會有收獲。其實沈副官那次隻是安排了一個搗亂的，就給你折騰的全軍覆沒，這還算是常理了。而戰場往往不按常理出牌，真的對上倭寇，你隻會碰上更麻煩的斥候-應該叫戲懦壁吧，他們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兵營，埋伏數月甚至數年，漢文發音和所作行為與我們皆無異，然後從我們的部署，演練細節乃至主官性格，就全都泄露到敵陣了。”啟光此時一頓，想看看沈邈領悟了多少。

    “所以，我一開始被設定在了北營，其實是類似戲懦壁的角色，主要是觀察收集北營情報然後傳達給南營？可是沒人告訴我。我到底是誰啊？”沈邈終於問出了最疑惑的一點。

    “因為很多斥候潛伏久了，如果意誌不堅定，就會忘掉自己的身份，甚至會因此搖擺不定。再說如果一開始就告訴你遊戲規則，那就不好玩了，嘿嘿。”啟光雖然稍長沈邈十幾歲，但偶爾也會俏皮一下。

    “好好好，那為什我寄了就判定我南營輸了呢，不該是幹掉主官才算嗎？”沈邈問出了另一個疑惑點。

    “因為我們這次的遊戲規則，是抓斥候啊。所以當南營的兵士出現後，就算事先不知道設定，簡單對比你們的盔纓就能知道你們是一個陣營的，但你又穿著北營的盔甲，所以你不是斥候誰是斥候啊。”啟光嘿嘿壞笑道。

    所以。。。所以，之前偷摸著回營的其實確實是北營斥候，而翻出去的其實是南營斥候，難怪自己跟著他們那久，甚至幾經暴露但對方還是無動於衷。那按照這個設定，如果沈邈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自己暗殺啟光其實輕而易舉，那雖然自己並未按照遊戲規定幹掉北營斥候，但主官寄了也會對士氣造成不少影響，自己這邊的斥候行動也會更好開展。

    “我怎感覺自己被耍了。。。好多細節都對不上。。。如果現實是倭寇的斥候的話，又會如何呢？”沈邈還是有些迷迷糊糊，不知所措。

    “這便是真正暗戰的感覺，敵暗我明，不知所措。雖然今天從白天到晚上的經曆確實有些毫無邏輯，但一旦對方斥候潛入進來，那種感覺就是如此的雜亂無章，毫無頭緒。”啟光眼神黯淡，陷入了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