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正在帳內整理文書,成川進來,見隻有他一人,便小聲道:“辛六哥,城外有人送信給你。”
“何人?”辛棄疾頭也沒抬,手中的動作也沒停。
“不知,來人也未言明身份。”成川遞上信封,“麵好像有東西。”
辛棄疾伸手,拆開信封,麵有塊玉,是黨懷英的,與自己身上那塊原是一對。“這玉跟你身上所佩之玉一模一樣?”
辛棄疾點點頭,取下腰間的玉,兩塊拚在一起,“這是恩師壽辰時所贈,我與他一人一塊。”
辛棄疾緊緊地捏著那兩塊玉,佩玉而身穩,明禮知五德,這是恩師對他二人的期望與訓誡。如今黨懷英把玉附在信中,約他明日酉時前往城外十亭,有事相商。
“你要去赴約?”成川蹲在辛棄疾身邊,這黨懷英已經做了金朝的官,為何還要來找辛棄疾作何?
“此約必赴!”辛棄疾拿起已閱的書信在燭火上點燃,“我與他之間該有個了斷。”
“辛六哥,我陪你一起去。”成川起身,辛績前往徐州之前,再三叮囑他,要和辛棄疾相互照應,此去十亭難保不是那金人有何陰謀。
“不用,人多倒是更惹眼,你就在軍營好好待著,若是有人問起,也好替我解圍。”辛棄疾收好兩塊玉。
“那好!你自己小心,若是戌時你還未歸來,我便出城找你。”成川起身離開辛棄疾的軍帳,帳外的一雙腳立刻快速離開。
辛棄疾躺在床榻上,從懷中拿出那兩塊玉,細細地端詳著,以前在亳州求學時,他與黨兄是那般和諧友愛,自打從開寶寺下來,二人就分道揚鑣,各事其主。如今黨懷英成為金朝的翰林學士承旨,自己也成為起義軍中一員,開啟了匡複河山、報效家國的人生。辛棄疾把玉塞回懷中,又抹了抹眼角,他側過身子,拿起勁雨抱在懷中,明日他倒要看看,黨懷英到底有何意圖?
翌日,辛棄疾早早地做好了準備,酉時未至,他便離開軍營,去赴十亭之約。
辛棄疾縱馬來到郊外,遠遠地看見有一人站在十亭中,他把馬拴在距離十亭不遠的樹上,提著劍走過去。待看清了十亭中的人時,辛棄疾怔在原地,黨懷英,那個他曾經最為向往和敬愛的師兄,如今卻換上金朝的官服。辛棄疾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深吸一口氣,他恢複冷靜。
“幼安!”黨懷英終於鬆了口氣,昨日讓人送信之時他也沒有把握辛棄疾會不會來赴約,所以才把恩師送的那塊玉一齊放進去。
“黨承旨。”辛棄疾側過身,握劍抱拳喊道。
“幼安,你我兄弟二人非要這般生疏?”黨懷英眼中光芒消散,他以為辛棄疾願意來見他是不計前嫌。
“實不相瞞,如今我乃山東東路義軍掌書記,若是黨承旨高看辛謀,可稱在下一聲辛秘書。”辛棄疾態度語言皆是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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