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葉臻回道,“對他來說,救我隻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可浣衣院對女子來說,無異是魔窟煉獄,比死更慘的地方。”
“可最終你還是為宛之去了燕樓之地。”鄭子聃搖搖頭,這世間之事兜兜轉轉,又回到當初。
“那擷芳居總是好過浣衣院千倍萬倍。”事已遠去,葉臻也是想開了。
“中都禮賓院和樞密院僅一牆之隔,我記得你兄長夜探樞密院當夜就被抓住,死於打鬥之中。”鄭子聃眼光流轉,也不明白他話中是何含義。
“我後來也聽人提過,當夜正是聖主追捕樞密院的刺客。”葉臻道,“兄長他一意孤行,蓄謀造反,將全家置於萬劫不複之地。我心知,他救我是為贖罪,他親手抓住我兄長,總覺得連累我被發配浣衣院。”
“臻姑娘眼中心中全是他,真不明白大夫人為何還要把自己侄女塞到他懷中。”鄭子聃頗有些憤憤不平。
“古來九五之尊,莫說三千佳麗,沒有些妃嬪夫人,也不成體統。”
“唉”地一聲歎氣,鄭子聃起身,扯了扯衣擺,“回房吧!天涼,容易染疾!”
葉臻也起身,向鄭子聃告辭,鄭子聃看著她的背影,自顧自地念著:“但見丹誠赤如血,誰知偽言巧似簧。”
鄭子聃輕笑起來,真是天下第一傻女人。完顏雍能拿到樞密院“亂言案”的卷宗,必是深入其中才得手。而這個耶律興文,無非是替他背負這個罪名,是否真有造反之意暫且不說,這把滅門之人當作恩人的事,他倒是頭回遇見。
完顏雍啊完顏雍,宛妹既不能複生,就算翻案又如何?我倒想看看,當葉臻知道樞密院真相,到底會怎樣?你又會如何詭辯?
“淩姐姐,咱這是要去東山?”範葳葳與淩妙郊外茶鋪叫上一壺茶,若是去河間府最快路線是經過邢州,現在卻是往東北方向行去。
“葳葳,我想去找六,有些事要告訴他。”淩妙喝了一口茶,有些小聲道。
“唉,也對,新婚燕爾,被迫分居兩地,思念夫君也是理所當然。”範葳葳談論起來頭頭是道。
“我才不是···”淩妙想要辯解一下,想想又算了。“東山我隻見他一麵,立即趕往河間府。”
“無妨淩姐姐,”範葳葳笑著,“你多待兩日吧,小別勝新婚嘛!”
東山軍帳內,完顏雍在遼陽擁兵稱帝一事,已傳到了北境各府。耿京、王友直、張安國、辛棄疾、義端也在帳內探討軍情。
“完顏雍在遼陽稱帝後,下詔廢除完顏亮,現已移京中都。”王友直說道。
“照此情形來看,義軍處境更為艱難,前有各路兵馬,後有新帝帶兵攻擊,時不時還有契丹部族造反。”辛棄疾攤開地形圖,“當下之計,隻有向南行進,否則會被前後圍擊。”
“幼安認為我們走哪條路線為上?”耿京問道。
“從益都府到密州,再到海州,到時可跟王統製匯合。金兵多乃北境之人,不善水域,我們此行皆沿海而下。”辛棄疾仔細分析境況後,得出結論。
“那便就此決定,十日後出發,先抵益都。”耿京話落,王友直領命離開,張安國若有所思,義端抬起眼角看看他,又看看辛棄疾,不多時,眾人也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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