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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素生子 本章:(2)

    1978年二月

    京城的繁華使我有些眼花繚亂,幹淨的街道,鮮亮的打扮,被展現的淋漓盡致,我當時甚是有些飄飄然。我先去的安門,看到寫那句“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做聲”的詩人就在那高掛,我一直深深崇拜的***!心情很是複雜和激動,至今回想起來,我還記得當時的那番喜悅。

    大學是真的很大呀,要不然為什叫大學呢?進去校門簽了到後,就想隨便轉轉,我背著媽媽新給我買的包,頭上戴著那頂陪了我四年的帽子,突然心中浮現那句“自學成才”一一大抵是我吧。再一轉念,這句話字麵意思是我,可實際到底是什意思呀?隔壁張皓即使有明亮的教室和充足的條件,但是好的環境及充足的條件似乎並未讓他考上大學,而是讓他繼承了他母親的果園。那這句話是否告訴我們隻有自學方可成才?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是有道理的,現在成大事者、有一番作為者,不都是窮人出身嗎?我心中一直有這個疑慮。

    開學這幾都很好,我學的也非常認真。還是老樣子,總比別人多學一些,那老教師也誇我資聰穎,是學醫的好苗子。

    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經常出神,你看到一物或想到一物不準就會雲遊外。記得突然有一,回憶起兩年前廣播中***去世了,他離世了,因病痛走了的時候,我哭得非常凶,幾乎快要窒息了,那種痛,真的不好受。

    1976年,三個偉人在同一年離世,那一年不可否認是我的散淡之年,也是我最傷心的一年。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我將積攢了多年的苦痛一起發泄了出來,現下也就記得當時哭的昏厥了。

    曾記否,到中遊擊水,浪遏飛舟?

    雄雞一唱下白,萬方樂奏有於闐。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不知為何,從前讀***的詩句在腦袋中一句一句的回放。在你哭的遊離時,他似乎還穿著那件風衣站在六盤山上作詩······

    心中的落寞稍稍減退後便要出去找一份工作了。大學這些,原先讚的錢全部用光了,為了生存,不得不出去工作。我從喜歡京劇,所以想到的便是戲院。

    起京劇,最好看的便是《狸貓換太子》,不論是忠肝義膽的陳琳;還是俠骨柔情的寇珠;或者是重情重義的秦鳳,都是時隔百年還值得回味的人物。提到戲就想到梅蘭芳梅老板,所以首先去了京中一家打著梅蘭芳旗號的戲院,在麵找了份端茶倒水的工作,生活學費剛剛夠,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在麵蹭戲聽。

    聽那家老板是梅蘭芳的弟子劉元彤在北京的園子,具體是不是,我也搞不清楚,大體估摸著我被騙了。

    每去聽戲的人還真不少,大抵是一些中年人或老年人。他們看戲時大多喜歡喝鐵觀音再來一點豌豆黃,我在戲園子也那樣搭配著嚐過,的確是很有味道。

    北京的風有一些幹燥,空氣也不如沂蒙山潮濕,但也還不錯。起那邊的豆汁,味道的確記憶深刻:第一口就如同隔了夜的刷鍋水,餿酸;但再幾口,就可以品出它獨特的味道。山東的豆汁最好就著油條吃,但北京的最好趁著清晨略有涼意的風慢慢品嚐,讓它帶給你回味。

    起讀書,那大學的王教授極看好我,希望我可以留校教書,以後的生活問題也可以解決,恰巧那幾年改革開放,“鐵飯碗”的時代已經快要過去,機會難得,失不再來。

    有一刻我動了心,安定的生活是每個人向往的,但我清楚我的能力還不足以留在北京,我總覺得離真正學好中醫的目標現在的水平是遠遠不夠的。年輕的我辭絕了老師的再三挽留,就像當年實在沒辦法上高中一樣。我要繼續拜師,繼續學藝,因為我始終記得那句:高手永遠隻在民間。

    因有好的就業時機,班麵有四十二個人選擇留在北京,出奇的是,幾乎在有好的工作機遇時他們都放棄了千辛萬苦考上的大學另謀出路。我有個朋友叫艾卓,他知道我的理想是學好中醫之後告訴我以後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已明了他的心意,辭謝後,我收拾行李準備去黑龍江學藝。

    那年頭,西醫特別流行,班的五十多名同學幾乎都掛上了水,對外宣稱“中西結合”治病。真是可笑,一個人一輩子用心去學習一樣東西都學不完,還打出所謂的“中西結合”,盡管你資再高,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那博大精深,如何做到最好是真的,而不是追求名利。可惜,他們都不懂。

    “您剛才你去黑龍江學藝?”

    話的是一個東北口音很濃的人,一聽就是遼寧那邊的。那句玩笑,東北三省,明顯聽得出是東北口音的是遼寧人,聽不出的是黑龍江人,中和一點的就是吉林人。今算是一個驗證。

    “是的,八零年去的在黑龍江呆了六年,去雪鄉賞雪;去過老虎溝工作。你也是是東北的?”

    “沈陽的,”那女人四十多的,一笑便露出了牙花,“您是黑龍江哪學的中醫?”

    “長汀,牡丹江那旮遝。”我也用東北話回答她,東北那十年,不是白待的。

    望著她略為發福的身軀,勾起我幾十年前的印記,我記得當時是十月份······

    我專門挑了靠廁所近的座位坐下。打水也好,就廁也好,都很方便。綠皮火車晃悠晃悠的一路,差不多開了三四才到黑龍江。一頂草帽、一個背包、簡單的用品衣物,就到了這個充滿北國氣息的地方。

    我記得很清楚,那雖然沒有下雪,但陰得可怕,那風根本不似北京那般留情麵,下車後一下子就被打透了。屢著手頭的錢,買了個軍大衣,蓋到腳環,甚是暖和。跟著火車站的大客就去了長汀。當年真是年輕,絲毫不怕冷,不怕一個人,也或許是從習慣了吃苦,便什都不怕了。

    早上到的牡丹江,中午就到了長汀,肚子也試著餓了,那個鎮上還真熱鬧不已,

    集上有賣一種大餅的,那邊人叫烤餅,再叫上一碗炒麵,那味道是真甜呀!

    吃完飯便到了午後,我找到了那名高人。她的醫術是十八鄉都知道的,隻是這個老太太脾氣有點奇怪,她隻教她自己看著順眼的學生。一般她看上眼的,徒弟又因為受不了她的脾氣放棄跟她學藝。一來二去,便一個學生也沒有。

    聽她姓蘇,丈夫早亡,兒子捉住了現在這個機會下海經商去了,家就留下她一個。但聽人,她雖年過花甲卻依然健朗,發黑如綢緞,眼明如璞玉。或許,這就是中醫的魅力吧!

    午後的太陽終於使空氣暖和些了,我重新綁了綁我及肩的發絲。頭發生的有些卷,再帶一點幹,就好比燙發了一樣,那年頭,都流行燙頭,我也算趕得上流行的趨勢。略整衣冠後,扣了扣門。

    開門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黑發中夾了幾根白發,我正想打招呼,她卻先開口了:

    “你是來找蘇老太太的?”她的聲音格外溫和,但絕對不會是蘇老師。

    “是的,您是?”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後村的,是她的病友,一直找她看病,我的肺不太好,經常咳嗽。”

    她一直笑著,那燦爛,絲毫不像一個花甲老人所有的氣質,她更像是個孩子。

    “誰呀?”屋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標準的東北話,聲音底氣很足,“誰呀?”她又問了一句。

    後村的老太太沒有回答,隻是睇了我一眼微笑了一下便離開了,我抱著忐忑不安的心上前深施一禮:

    “學生來自臨沂,聽師長醫術高明,特地拜師學藝,望先生不嫌學生蠢笨,收我為徒吧。”我抬眼望她,好一個矍鑠精神的老人!發黑如墨汁,雙眼聚精有神,淡然明誌之灑脫,仿佛看盡世間不平事,卻又可以寧靜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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