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能矩陣實驗中的事故報告給了議會，但試圖通過空能矩陣攻破玻璃球的做法卻被隱瞞了下來，議會雖有所懷疑，但迫於元首的壓力不再追究。

    但執行官主動辭職了。

    “我們都為自己的固執和好奇付出了代價。”在離開之前與元首的最後一次見麵時，執行官對他說。

    元首在實驗開始後臨時有事離開了指揮大廳，事故發生時他正好在回來的半路上，突如其來的災難沒有殺死他，卻奪走了他的半條腿。雖然醫療技術可以給他再培育出一條腿來，但那需要一段時間。

    現在元首隻能坐在椅子上，聽執行官給他的報告。他麵前不遠處就是那個令他有些憎恨的玻璃球。它還是如以往那樣安靜，靜靜地看著這個嶄新的飛船。這艘飛船的前任——環形艦損毀嚴重，至今沒有修複完畢。

    “你的辭職令我意外。我本想再組織一次實驗。”元首說。

    “不需要了，永遠不需要、也不要再做任何嚐試了。”執行官回答，“我已經知道那個玻璃球是什了。”

    元首眼睛閃過一絲光芒：“是什？”

    “我們費了這大的功夫，想盡了一切辦法，卻還是奈何不了這個小小的玻璃球。元首，你認為我們的力量已經達到了這個宇宙的極限了嗎？”

    元首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狂妄的問題。

    “我認為已經達到了。”執行官說，“在理論上我們已經無法再進一步。空能矩陣已經觸及對宇宙認知和控製的某種極限。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依然失敗了。所以，我認為，能夠抵擋宇宙極限力量的，隻能是……”

    他頓了一頓，來到玻璃球前，看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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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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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書長嚇了一跳，她本來就站得遠遠的，但還是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元首麵無表情地看著玻璃球，他通過腦中的AI芯片讓座椅往前挪了挪，來到玻璃球跟前，上麵再一次映出了他的臉。

    他大笑了起來。

    “你說這個小東西是個宇宙？”

    “對。”

    “這小的宇宙？”

    “不，它一點也不小！”

    元首看了看執行官，眼中一陣嘲笑：“那它是怎來的？誰創造了它？”

    “沒有人創造它。它是和我們這個宇宙一起誕生的。”

    秘書長聳了聳肩：“這太匪夷所思了！它不是在我們這個宇宙中嗎？怎會一起誕生？”

    執行官走到玻璃球跟前，用手靠近了玻璃球，幾乎摸在了它的表麵上。

    “小心！”秘書長提醒道。

    “不用擔心。從現在開始，不用再擔心，隻要我們不傷害它，它就不會傷害我們。”

    秘書長沒有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隻是緊張地看著執行官的手，會不會像元首的斷腿一樣。

    “我們以前認為，宇宙是從一個無限小的點爆炸而來。但現在要修正一下。宇宙的爆發，是從一個無限薄的封閉球麵開始的。分為兩側，外側向外爆發為我們現在的宇宙，而內側向爆發成了另一個宇宙。內外宇宙加起來，才是一個完整的大宇宙。”

    “向？”執行官說完後，元首冷笑了一聲，“那小的空間，能承載一個宇宙，那些東西不會撞在一起嗎？”

    “不會。”執行官說，“球麵的內外兩側是對稱的，空間也是對稱的。這種對稱是以球麵為對稱的，因此我們外部寬闊無垠的空間，對應的是麵一個看上去呈球體的空間。球麵外側任意方向的無限遠處，對應的是球麵內的球心位置。當我們在外麵的宇宙中向遠方航向時，相當於在球麵內向球心航行。我們永遠也無法到達宇宙的邊界，球麵內的人也永遠無法到達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