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道廷的道兵?”
“而且,氣勢如此磅浩瀚,遮天蔽地,這是……大部隊的道兵?”
墨畫心頭微震,回頭看了眼鬥妖場,身形漸漸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城門附近。
大漠城雄壯,城牆很高,大門也極其巨大,宛如兩扇小山,對峙而立。
隻不過,平日大漠城的大門是緊閉的,尋常修士,隻能通過側門進出。
但此時,小山一般的大漠城大門,卻豁然洞開。
披堅執銳,氣勢恢弘的大隊道兵,正結成方陣,有條不紊地,穿過大門,進入四品大漠城,夾雜著鐵與血的殺伐之氣,浩浩蕩蕩,一眼看不到邊。
金鐵交鳴,鐵騎踏步之聲,震動大地。
道兵之眾,攻伐之威,士氣之盛,直衝蒼穹。
大漠城中,形形色色的修士,在兩側注目觀禮,無不瞳孔收縮,神情震撼。
此時此刻,他們方能深切體會到,道廷無上的威嚴,究竟從何而來。
方知道廷一統九州,所依仗的究竟是什。
兵與殺。
墨畫同樣神色震動。
這也是他此生,第一次見到,如此大規模道兵行進的場麵。
在通仙城,圍剿錢家的時候,他見過道兵。
在南嶽城,圍剿陸家,平息屍患的時候,他也見過大量道兵。
<第1149章道兵
但這兩次所見的道兵,與眼前浩浩蕩蕩的金鐵大軍相比,加起來也不過九牛之一毛,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這是真正的中央道廷大軍。
是為了平定大荒叛亂,而由中央道廷頒布軍令,道兵司負責統籌,從各州的軍營調度,匯聚於大荒門戶的,大批正規道兵。
一眼望去,成千上萬,數之不盡。
這批道廷大軍,象征著道廷的威嚴,將奉道君之命,南下大荒,踏破皇庭,誅殺王侯,平息叛亂,以振道廷天威。
修道戰爭,意味著殺伐與死亡。
意味著慘烈與悲劇。
可即便如此,當親眼看到,眼前這些金戈鐵馬鑄成的洪流,墨畫還是近乎本能地,有心脈顫動,熱血沸騰之感。
這等道兵組成的強大洪流,一旦上戰場廝殺,衝鋒陷陣之時,陣法與鎧甲合一,刀劍與士氣相振,如山呼海嘯一般,碾碎一切敵人,踏碎一切阻攔,又該是何等鐵血壯闊的場麵。
墨畫一時,心神為之所攝。
片刻後,他也漸漸明白了另一件事:
“道廷……發怒了……”
“大荒真正的戰爭,開始了……”
正在墨畫失神之時,遠處傳來動靜。
幾個金丹修士,從靈獸樓,也就是地下的鬥妖場走了出來,放開神識,搜尋著墨畫的身形。
隻不過,他們也驚懼於道廷道兵的威勢,不敢大張旗鼓,搜尋墨畫。
墨畫目光微動,借著道兵鐵血氣息的掩蓋,身形徹底隱匿。
氣息也混入了駁雜的大漠城中。
如同一條魚兒融入風暴中的大海,沒了一點痕跡。
數十外,大漠城。
一間客棧中。
墨畫洗去古銅色的墨水,換了一身衣物,重新變成了那個築基後期,白白淨淨的陣師兼靈修墨畫。
客棧中,人來人往。
墨畫在房間中,自斟自飲,安靜地考慮著下一步該怎辦。
道兵大軍進城,意味著道廷要動真格的了。
大荒的戰事,也將進一步升級。
不過這些,倒都不是最要緊的事。
墨畫有自知之明。
道廷跟大荒的戰爭,說實話,根本不是如今的他能左右的。
這等大規模的修道戰爭中,涉及的格局太大,人數太多,戰況的複雜度和凶吉的變化,也實在太深不可測了。
他一個小小築基,也幫不上什忙,更別指望,能改變如此宏大的戰局了。
他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陣法了。
但道兵用的陣法,都是製式的,核心兵製陣紋,也全都是道兵司的最高機密。
道兵所用的兵器鎧甲,也基本都是在戰前鑄造好了的。
這些他插不了手。
唯一他能插手的,可能也就是戰前陣法籌備,戰時陣法應對,以及戰後的陣法修繕了。
但這些,他能做,其他陣師也能做。
而他如今,最大的問題,還是修為。
大規模的修道戰爭中,煉氣是底層,築基是基礎,金丹是中堅。
若是自己能突破金丹,學會更高明的三品陣法,推而廣之,說不定還真能對戰局,起到相對較大的作用。
築基修為,二品陣法,在這等大戰中,作用實在是太有限了。
他即便做得再好,也隻是一個人,關乎一隊道兵,一兩場戰役的勝負,對整體戰局,影響不大。
當然,現在考慮這些,還為時過早。
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大老虎先救出來。
否則拖得久了,那個拓跋公子,估計還會鞭打馴服大老虎。
大老虎很可能會有性命危險。
墨畫臉色微沉,心中默默思考著,救出大老虎的各種方法和手段,推衍著過程中的因果變量,預測著最終結果的變化。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墨畫輕輕歎了口氣。
他推算過了,單純將大老虎救出鬥妖場,其實並不難。
短時間內,他能想出很多辦法,而且因果衍算中,都不會出太大變數。
但問題是,救出來之後,出不了大漠城。
大老虎一旦出了鬥妖場,要被眾多金丹修士,半途攔截。
要就會被羽化修士,當場斃殺。
即便勉強出了大漠城,也會遭到大荒門的追殺,在被追殺的途中喪命……
而這個問題的根源,墨畫仔細考慮過了。
問題就在於在大荒這個地界,他沒有“靠山”。
想當初,他在乾學州界時,就沒這個顧慮。
在乾學州界時,道廷司,有自己的人;各大世家,有自己的人;神明圈子,有自己的人;其他宗門,有自己的人;太虛門,全是自己的人……
自己救出來的老虎,誰敢搶?
別說隻是救老虎,就算把這隻大老虎,丟到煉妖山寄養,都不會有問題。
自己也完全能罩得住。
隻要不是走火入魔,為非作歹,出任何問題,都有人給自己兜底。
風頭緊了,就往太虛門的山門一躲,安安靜靜上課,有宗門和老祖撐腰,誰也奈何不得自己。
這種日子,現在光是想想,都覺得懷念。
可如今眼前的形勢就不一樣了。
大漠城這,乃至整個大荒,都完全是別人的地盤,做起事來束手束腳,真的很被動。
墨畫又輕歎了一聲。
不過光是歎氣,也沒什用。
墨畫想了想,便推開房門,走出客棧,看能不能從那打聽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好見機行事,救出大老虎。
出了客棧,沒走幾步,又看到了列隊行進的道兵。
墨畫神情微動。
之前他見道兵大軍,氣勢雄渾,一時心神震撼,沒有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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