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韓國公,言之有理!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娘子息怒 本章:第603章 韓國公,言之有理!

    統曆一三六六年,大楚開國元年。

    經過數月休整,臘月間,開國郡公彭二以征南侯韓世忠為先鋒,走陸路自廣南西路入交趾境;定遠侯辛棄疾由水軍統領史大郎配合,走海路自交趾武安州登陸。

    交趾北部邊界,有長山山脈所阻,初時,韓部進展不順。

    但交趾陳重兵於北部防線,後方自然空虛,待極善運動作戰的辛部突然在距離升龍城近百餘的武安州登陸,交趾全國震動。

    於長山一線的守軍全線動搖,隨後彭二率主力突破中線,直取交趾北部重鎮諒州。

    按原計劃,需等到彭二主力南下合兵升龍城下,但辛部一番佯攻炮擊,城內竟不戰自亂,篡權稱帝的李氏一族被黎氏後人所俘,一帝三王皆成階下之囚。

    此一戰,拓地九百,交趾北部肥沃的衝積平原盡成漢土。

    如此神速的進展,以至於後方的第二梯隊蔣懷熊部竟沒撈到任何丈打。

    翌年二月,蔣部接到聖旨,突然由廣南西路向西轉進,陳兵大理國界

    短短數年間,齊、金、周、交趾先後覆滅,西夏雖暫未內附,但軍政財權皆已落入大楚鄭國公範恭知之手,去國立縣,遲早之事。

    大理段氏皇族見楚軍壓境,接連遣皇子為質、皇女聯姻、主動稱臣,竟一時讓大楚朝廷沒了開戰理由。

    華夏正朔,自古便是禮儀之邦.攻滅交趾,還能說他們騷擾大楚商人在先,可人家大理確實是個無可挑剔的乖寶寶,局勢暫時僵持了下來。

    西南暫時打無可打,大楚朝廷便把視線又移向了西北.

    統曆一三六七年,大楚開國二年秋,身為大楚全權特派西北督撫的範恭知,向西夏朝廷發出了最後通牒,命其皇族內遷東京、西夏去國號立州府.

    臘月三十、除夕夜,已走投無路、卻又不願被當做吉祥物養在東京的西夏皇帝李仁孝,於寢宮內自縊,時年二十九歲。

    同大楚皇帝同歲.

    不同的是,一人自縊身死,一人已逐漸走向了人生巔峰。

    一三六八年,開國三年,陳初封西夏太子為永樂侯,舉族內遷,安置於東京左近。

    至此,西夏滅國。

    範恭知在西北苦寒之地一待便是六年,就此也算功成名就,陳初念其年事已高,特招其還朝.

    但範恭知回來了,駐留西北的大軍卻並未回返,同年,命折彥文任西北行軍總管,秦勝武、楊二郎為副將,於當地屯田、厲兵秣馬,明顯有西進西域之意。

    自唐末動蕩,西域同中原已分隔數百年.說起來,大楚立國三年,年年征戰,雖有酸腐文人私下議論皇上有黷武之相,但無論朝堂還是民間,支持擴張卻是主流意見。

    近年來,大楚每拓一地,便需大量官員前去地方任職

    邊疆立功的機會,遠比安定內地的機會要來的多。

    去邊疆做一兩任地方官,回朝後往往會得到越級擢升.對於有政治抱負的年輕官員來說,不失為一個可以完成躍遷的好去處。

    同時,開拓疆土後,百姓亦能得到些實惠就如原來價比黃金的遼參、東珠等名貴藥材珍玩,因遼東內附,價格幾近腰斬,由以前富貴人家的專屬補品逐漸變為了中產之家也能消費的吊命藥材。

    以遼東為例,還有一樁吸引人的政策.內地逐漸完成田改後,除了某些個地廣人稀的地方,多數百姓一家之田不超過五十畝。

    因耕地歸幾家農墾集團所有、不能交易,便杜絕了耕地易手的可能性。

    可遼東因耕地麵積和人口比例太過懸殊,每戶平均可分得耕地三百畝,對比人口繁密的中原、江南地區,原本去往遼東的破產農戶一躍化身成為了小地主。

    同年,又逢臘月。

    遼東製置使西門恭,組織了一批中原遷來的百姓歸鄉探親他的目的是拿這些人做活廣告,好拉來更多的移民。

    當百姓們得知,此次歸鄉省親,車馬費由製置使衙門出,報名份外踴躍。

    一來冬閑,留在遼東也隻能待在家窩冬,甚事也做不了,不如回鄉看看。

    二來,首批遷來遼東的百姓自前朝劉齊宣慶六年正月離鄉,到如今的開國三年年末,已整整三年,比起以前腳無立錐之地、頭無片瓦遮身的恓惶景象,他們的生活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以至於西門恭不得不做出限製,從報名的數千戶家庭中,選出六百戶歸鄉。

    臘月二十,原東京無業潑皮薑二頭帶著比他小了將近十歲的側室和剛一歲的兒子,回到了東京西南的豬皮巷。

    他父母早故,無兄無妹,孑然一身,原本隻有一間破屋的祖宅也在離京時賣給了鄰居。

    今日再回,三年時光匆匆而過,薑二頭自是感慨萬千,站在已易主的老宅門前,原想吟哦兩句詩來表達此刻內心的複雜情愫,卻限於才學,絞盡腦汁也未能想出一句完整的詩來,隻好不住‘哎~哎!’的感歎。

    被自家女人抱在懷的兒子,處在學說話的年紀,指著豬皮巷內新挖出的溝渠和忙碌的工人咿咿呀呀,為薑二頭生下一子的高麗女人正在教兒子說著前者聽不懂的高麗話。

    薑二頭不由臉色一沉,斥道:“教他漢話!我兒學你們那些鳥語有甚用,他是漢兒!”

    “是,撈爺.”

    這高麗女子似乎對薑二頭有些畏懼,忙低頭用不熟練的漢話回了一句。

    恰好此時,一名約莫十四五歲、身穿湛藍長衫的書生和一名提著酒葫蘆的黑臉中年從巷內經過。

    豬皮巷本就隻有六尺寬窄,如今左側又不知為何被一幫人挖出了一條四尺餘深的溝槽,餘下的地方僅容兩人側身而過。

    “爹,我娘可知曉孩兒拿了獎學金?”

    “嘿嘿,怎不知?你娘心藏不住事,自打今早吵嚷的整條巷子的鄰居都知曉了.方才她去買了條兩斤肉、一條黃河魚我也打了酒,待會你們兄弟三人陪爹喝兩杯!哈哈哈.”

    “不成,學堂有規定,十八歲前不許吃酒,傷腦。”

    以前世道不靖,有今個兒沒明個兒的,大夥都講究及時行樂,十來歲的半大孩子跟著大人吃酒的比比皆是。

    可聽了兒子的話,那中年樂一笑,隻道:“那好吧,學堂的先生自然不會說錯,以後我兒從國立學堂畢業,是要為陛下效力的,可不能傷了腦子”

    少年被父親一句話說的不好意思了,低聲道:“國立學堂出來的學生又不是都能做官,進場坊做技術人員、行商的、出海遊曆的皆有。”

    這回那中年卻眉毛一豎,不滿道:“咱做人可不能不講良心,你讀那國立學堂,不收束脩、不收飯錢,你爭氣,還有那獎學金拿.這些,若非陛下定下這般善政,早年咱家哪能供得起你讀書?落了陛下的好,你不給陛下效力還想怎樣?”

    “.”

    少年心知和父親說也說不清楚.畢業後想進入朝廷為官,不但要考試,還要去基層為官一年遴選,不是誰想為陛下效力就能效力的,隻道:“爹說錯了。國立學堂是小趙娘子所創,這些年來,辦學經費也是小趙娘子在籌措”

    “小趙娘子是皇後娘娘的胞妹!還不是和陛下一家?若不陛下和皇後屢屢為新建國立學堂剪彩站台,那些富戶、商行怎會這般踴躍捐資助學?”

    中年反駁道,卻將道理說的極為通透。

    父子二人說話間,已走到了薑二頭夫妻身邊,注意力全在兒子身上的中年隻道:“借過,借過”

    薑二頭已注意到這對父子半天了,直到對方和自己側身而過時,才笑嘻嘻道:“周大哥,三年不見,竟不認得小弟了?”

    名作周的中年聞聲覺著耳熟,抬眼一看,當即便認出了對方薑二頭原名叫甚也沒人記得,卻因脖頸處生了一個拳頭大的肉瘤,被人戲稱‘兩個腦袋’,日積月累下,二頭便成了他的名字。

    “薑二頭!”

    周一驚,下意識將自己最得意的幼子護在了身後。

    這貨,以前不是個好鳥,大雖無膽作奸犯科做大案,但偷雞摸狗、耍賴勒索的事也沒少幹,當年和左近十餘人結義,號稱十二金剛,很是讓人頭疼,良善人家見了他們無不繞道而行。

    可周那國立學堂讀書的三兒子,卻淡定打量薑二頭一眼,低聲對父親道:“爹爹怕他作甚?現如今又不是前朝了,他還敢當街欺辱我們不成?他敢動咱們一指,兒便去報官,保準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說是低語,但周三郎那聲量也足夠薑二頭聽見,後者不由一臉尷尬。

    但混過街麵的潑皮,大多腦子靈光,隻見他趕緊轉頭對自家女人道:“這便是我常與你說起的周大哥,當年我落魄時,時常接濟我,快快見禮”

    那約莫二十來歲的女子趕緊向周一禮,嘰呱啦說了一串什,周隻記住了‘思密達’。

    可周顧不得打聽這女人,卻一臉驚奇的看向了薑二頭這家夥長相不能說樣貌平平吧,至少也算獐頭鼠目,且脖上生瘤,又是一個破落戶,莫說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早年便是半掩門的暗娼,接待薑二頭也要加收三成‘惡心錢’。

    這樣的人,竟也能娶上妻?且還是個年輕、有一兩分姿色的女子。

    當真怪哉!

    許是在周的表情中看出了什,早就憋著一股想讓鄰居們刮目相看的薑二頭轉頭吩咐道:“去巷外馬車上將我帶給鄰們的禮物拿來。”

    那女子十分聽話,將兒子遞給薑二頭,走到了巷子口,不多時,便背著大包小包重新走進了巷子。

    周一再驚奇,當年這薑二頭不去別人家打秋風便好了,如今竟給鄰帶了禮品?

    見那女子扛著重物,步履蹣跚,周好心道:“二頭,不去幫你家娘子拿一下?”

    “嗐,她不是我家大娘子,是妾室.”

    說這話時,薑二頭明顯有幾分得意。

    當今,納妾、甚至養外室都算不得稀奇,但那是富戶的特權啊!

    但這豬皮巷,地處東京城西南,緊挨以前最為髒亂的匠戶營,住的都是窮了幾輩子的百姓,這條巷子有一家算一家,往上查三代,也找不到一戶人家有過納妾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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