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個瞬間,百川的視力完全恢複,甚至比刺瞎之前更加清晰,他能夠看到百米外屋簷下的蛛網蛛絲。
百川無比的震驚,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殺死普通臉的竟然是一把刀。
一把寒刀,刀意凜冽。刀從眼中來,快如閃電,若驚鴻一瞥。
沒有人看到那把刀,太快了,以至於普通臉人頭落地滾了十多米後,那脖子上才噴出一根猩紅的血柱子。
“怎回事?”千羽浪臉色蒼白,冷汗倏忽冒了出來。
他失去了與金針銀刺的聯係,也就是說,百川化解了金針銀刺的控製。
金針銀刺是千羽浪的本命法寶。修行之人,修煉到一定程度,可以凝結本命之氣,外化道器,是為法寶。
本命法寶受損,千羽浪亦遭重創。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是這個道理。
“百川,你做了什?”千羽浪扶著胸口,艱難地站起身,他突然覺得全身虛脫了一般。
千羽浪突然間就失去了戰鬥力。
本命法寶不止被對方控製,更有可能已被對方毀滅,否則千羽浪不會受到如此打擊。
百川比千羽浪更加震駭,那把身體內的寒鋒,竟然可以凝聚成一把殺人的刀。
此刻,那把刀就提在他的手中,他的手臂在劇烈顫抖,因為那把刀太重,他根本舉不起來。
但在旁人看起來,卻是百川在瑟瑟發抖。
沒有人能夠看見那把刀,就像隱身了一般。
然而,刀就在百川手,實實在在的感覺。而且,刀上不斷傳出冷冽的寒光。
百川的肉體和心一同抖動,但是,他的意識是清晰的,他的理智是鎮定的。
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把殺人的刀,是玉總留給他的。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棠錦兒,棠錦兒渾身都淹沒在血水中,像是枯萎前最美的海棠。
百川的淚水瞬間就爆發,視線一片模糊。
他的心在劇烈地抽搐。
突然間,百川的意識像是被分離了,一部分還停留在貢院原地,另一部分卻進入了幻域。
“阿嚏~”
鐵重打了個很長的噴嚏,結果將勝小弩驚醒。
“你傳染上了流感?”勝小弩有些驚慌,又有些害羞地逃離唐湜的懷抱,“我這就去給你煎藥…”
“我沒事,不過熬製草藥卻是迫在眉睫。”鐵重點頭表示讚同。
流感不是毒,就算他是毒宗骸骨的得利者,也無法解除流感病毒。
“誰在罵我?”鐵重心在想。
唐湜算是和鐵重是舊相識,棗子坡向買臣追殺鐵重時,他於秤砣客棧巧設陣法,雖未能擋住向買臣,也為鐵重逃跑贏得一點時間。
之後唐湜,也就是當初的砣夥計從棗子坡消失,搖身一變,居然是仁安堂的素承夥計。
“你好!”
倒也不去點破,鐵重隻對唐湜微微點頭。
他既然能讓勝小弩有種歸宿的感覺,為何還要節外生枝。
春天鐵重還不過是棗子坡知味學堂的一名學生,還時刻遭到京兆衙門捕快的追殺。
也就大半年時光,如今的鐵重可是山江郡炙手可熱的人物。
唐湜突然覺得地位不相等,對話也分外艱難。
幕水之戰從大局到細節,他都從唐瞭那了解到,閉上眼,他仿佛就此進入那個壯懷激烈的戰場。
從唐家的角度說,小府主救了東大營,也救了唐家,應該是老唐家的大恩人。
“多謝!”
彼此心照不宣,默默地,唐湜陪同勝小弩去後院熬製草藥,藥鋪就剩下鐵重和孔聚財,還有一個掌櫃劉本初。
“學生見過老師!”小四爺恭恭敬敬地行學生禮。
“很好。”鐵重微笑。對這個學生,實在有太多不一樣的感覺。
“你…不傻了…”孔聚財著實有些吃驚,印象中的小四爺可不是這樣。
“那些書法還要堅持練。”鐵重隻對小四爺提出一點要求。
小四爺的天賦全在那些書法上,他也正是在領悟老師的文章義理後衝破智障,心智覺醒。
“學生牢記於心!”小四爺畢恭畢敬地說。
直到這時,兩人才發覺少了一個人。
“錦雲姑娘不見了。”孔聚財慌亂地四處張望。
“她呀,脾氣大著呢,興許偷偷跑回了藝樓。”鐵重並沒有往壞處想。
“現在我該做什?”孔聚財油臉上泛出紅光,似乎綻放出無限憧憬。
“夜雪大、天寒、路滑,你最好呆在這。”鐵重沒有絲毫的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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