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陌離開了天道宗,並沒有打算回頭。事實上,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再次回到天界山脈。
他向南方前進,深入黑暗的森林,勇敢地麵對隱藏在禁地朦朧深處的危險野獸。比起現在都能看穿他魔族身份的天道宗的眾弟子,他寧願麵對妖獸。
盡管楊陌對沅芷懷著複雜的情緒,但回想起她說最後那句話時那堅定的眼神,他明白了,她是一個在這個世界上見過太多苦難的人。她是一個把自己的生存看得高於一切的人,幾乎什都不在乎,連自己的心都不在乎。
對這樣的人感到憤怒是毫無意義的。
幾個月很快過去了。楊陌在此期間不停地繼續南下。他沒有停下來想任何事情,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活下去上。
畢竟,他不僅擔心可能會被天道宗的長老追蹤,還需要應對黑暗森林中的惡劣條件。
楊陌對古州的地理了解很粗略。
古州占據了廣闊的土地麵積。楊陌一直生活在古州的北部邊境。
天界山脈的九座山峰將古州與北部荒野分隔開來。越往北,荒野變得越來越危險。九座山峰和九個勢力保護著古州免受森林中無數野獸的侵襲。
北部邊境長約八千,至於整個古州的總麵積,楊陌一無所知。他所知道的是,在黑暗森林深處的更南方,應該存在著一個修真會。
楊陌不太清楚什是修真會,也不知道進入這種地方會遇到什……但絕對不會比這片詛咒森林更糟糕。
他對黑暗森林已經很熟悉了,黑暗森林環繞著九座山脈以南的一切,包括石頭村和宗村。
在黑暗森林,他找到了黑石戒指,改變了自己的生活軌跡,踏上修煉之路。
森林的邊緣並不太危險,但是一旦深入森林的深處,楊陌經常遇到魔獸。
這些魔獸大多都是一階的,但楊陌每隔幾天就會遇到一隻二階的。至於三階凶獸,他至今也隻見過一隻。
那隻凶獸,無論是外形,還是氣息,都太過可怕。隱隱約約像是一隻巨大的蜈蚣,但在漆黑的森林中很難確定。
由於漆黑的森林光線不足,楊陌不可能看清這頭野獸的特征。一看到那個怪物,他就躲在冰冷渾濁的小沼澤地,屏住呼吸盡可能久才出來。
所幸,當他浮出水麵時,這隻野獸走了。
當他穿過森林時,他的前進速度很慢。
楊陌的視力比同級的氣功修煉者要好得多,但與生活在永黑暗中的這些夜行獸相比,他的視力仍然有所欠缺。
他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否則可能會引起比自己強大得多的獸類的注意。
路途艱辛,楊陌卻堅持了下來。他知道無法保證自己能活著離開這個地方,但他至少需要嚐試一下。
他需要……生存。
不幸的是,楊陌並沒有為這種危險的旅程準備充足。他隻有兩樣物品:他的絲綢紅袍和他從師父那得到的靈寶劍。
每次拿著這把劍,楊陌仍然感到一絲悲傷,但也慶幸自己有東西來懷念他的師父。
黑暗森林雖然凶險,但除去那些與猛獸的生死交鋒之外,這一路其實也挺無聊的。因為孤身一人,楊陌不禁想起了在天道宗與萬大長老相處的時光。
最終,楊陌接受了萬大長老收他為徒時,老人真正打算將他煉化為傀儡的事實。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師父的感情發生了變化。他最終對自己的天才弟子產生了感情,導致他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了猶豫。這種內心的衝突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使他的心逐漸迷失。
楊陌發現很難恨他的師父,但同時他也感到被背叛了。
不管怎樣,楊陌真誠地相信,如果給予萬大長老更多時間來思考他內心的衝突,他會放棄最初的計劃,全心全意地培養楊陌。
不幸的是,如今萬大長老已經去世,無法確定這一點。
盡管對師父有信心,楊陌並不幼稚。他明白自己的觀點被情感扭曲,也被師父隻向他展示過“善意”的事實所影響。
楊陌繼續思考這個問題,他試圖客觀評估情況,經過一段時間後,他終於沮喪地意識到,師父所展示的“善意”隻是一種表演,一種降低他警惕的手段。
楊陌現在明白自己不能責怪沅芷的行為。
總而言之,楊陌對生活中幾乎每個人的感情都可以用一個詞來定義:複雜!
在某種程度上,生活在黑暗森林中,遠離人類的生活,實際上有些令人耳目一新。他不需要擔心陰謀詭計,也不需要為了維持關係而禮貌地表現。
在這個地方,他隻需要生存下去。
在黑暗森林中度過了三個月後,楊陌大部分從對天道山上最後的事件中的震驚和悲傷中恢複過來。
當想起所有這些時,仍然感到痛苦,但他能夠壓製這種痛苦。
不知怎的,楊陌能夠利用這種痛苦來推動自己向前。
時間繼續飛逝。
楊陌坐在一個挖空的樹洞,靜靜地修煉。
被雨澤嵐一擊,丹田徹底廢了,但魔身還能修煉。他沒有丹藥,但每天都有大量的猛獸無情地襲擊他,他有足夠的獸肉、獸血、髒腑和骨骼可以隨意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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