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好了,這長條桌子,每十把椅子自成一區,一共八區。”
“這八區分別代表這個破天樞院的八個書目——宇、宙、洪、荒、天、地、玄、黃。每個區你再分十個格出來,就是成書的年代。”
“也不知道是哪個半吊子的人,起如此不入流如此爛俗的名字做書目。”
這種憤世嫉俗的語氣是如此的熟悉,讓少年孫大力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季先生,大師兄和季先生實在太像了,季先生在課堂上就喜歡這樣一邊講一邊罵、把大夏國境內各種被人摩拜的偶像都硬生生拉下神壇。
“然後你報書名,我告訴你扔到哪個區就好了嘛,最後再說怎做第二次整理。”
“記住了,天樞院也好、天璿天璣什這個院那個院也罷,找書都憑書目,像天樞院全是經館的書,宇是史書,宙是聖人言,洪是聖人言的注,荒是大夏地方誌、天是四海地方誌,地是一些教太學生寫公文的範本、玄是夏律和令、格、式的集本、黃是文學書,通曉了這些書目的含義,自然就知道書該往哪放。”
“我比較喜歡瑤光院的書目——天、行、健、地、勢、坤,這才彰顯了大夏應有的大國風範。”
老者不停地在長桌旁走來走去,燭火也被他帶著搖曳了起來,外麵的雨一會小一會大,院子的水缸已滿正溢、幾片夏天留下來的殘荷已經無可奈何躺在了地上。
大師兄看了一眼大力又看了一眼竹盒:“你要快一點了。”
少年撿起一本書,把名字念了出來。
大師兄幾乎沒有任何延遲地給出了那一堆文字的歸宿:七、三,這是一本夏律的判例,成書年代較早。
開局不錯。
一刻鍾左右的功夫,桌麵上每個區都壘起了不少紙蓋的樓。
老吃貨吞了一口翡翠冷麵,略遲疑地糾正了自己:“不對不對,這一本應該是五、六。”然後用蜂蜜粽子蘸了一點豆腐乳,就著一口酒大嚼特嚼起來——好殘暴的混搭吃法。
大力的身影在書堆和長桌之間快速地移動著。
一個時辰之後進度已經過半,竹盒最下層那些原本隱藏得不錯的美食亦未能幸免。
又過了一個時辰另一刻鍾,原本亂七八糟的書都已經被歸類完畢,窗外的雨聲漸稀,最後竟憔悴成了叮當下落的細碎雨點了。
少年孫大力看著長桌上的書堆滿心歡喜:“謝謝大師兄”。
轉頭再看時,卻驚訝地發現這一晚上嘴不停的青衣老漢,居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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