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側樹影斑駁,在傍晚淡霧中變得奇詭難測。
奧克索斯的祭廟外,晚風蕭瑟,來自巴爾赫的士兵們都是還劍入鞘,涇渭分明的分站在祭廟兩側。
一邊是身著木盔的卡帕多西亞人,一邊是戴著高高尖頂帽的巴克特亞人。
塞種(索格迪亞納)的騎兵大多穿著束腰短上衣,矮幫靴子。
短劍掛在腰上的皮帶上,他們有些是跟隨葛蘭的親兵,還有些外麵套鱗甲便是總督的親衛。
“發生了什事情?”
示利亞若有所思的問向總督親衛,他們是朋友。
至少在波斯波利斯,示利亞為他付過一些貪歡錢。
“我也不清楚,”
那名親衛壓低了聲音偷偷的告訴示利亞,
“巴爾赫的守備官和行省的王室秘書發生了衝突,我們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葛蘭挾持了歐塔涅斯家族的貴女!”
“波斯七貴,提出過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那個歐塔涅斯?”
親衛點點頭,他指了指祭廟上的露台,“他們都在那邊,現在我們的隊長在主持會議。”
審判會議?
示利亞不置可否輕輕的吐了口氣,臉上浮現一絲不自在。
葛蘭以前都是穩定持重之人,也不酗酒,怎會鬧出這回事?
挾持貴人,再過一兩年,亞曆山大來了,犯這事,隻要手上有兵,那是啥事都沒有。
可是現在要是坐實了這罪名,按照判例法審判必定是死刑,而且很可能是五馬分屍的極刑。
行省法官毫無疑問也都是直屬於波斯王室的貴族擔任,不是波斯七貴就是王室家族。
就算是自己老爹來,在這麵也很難有操作空間。
哪來的認識的熟人來拉一把,示利亞眉頭一皺。
他努力的回想著波斯波利斯抄寫學校的同學,想從麵找個靠譜的,在帝國東部行省擔任法官亦或者是王室直屬官員,這樣至少能和巴克特亞的行省法官搭上話。
這些準備的確是要做的,然而無論如何,他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假若葛蘭真的被判處死刑,那他就要想方設法把行刑時間拖到一年後。
一年後,高加米拉會戰都打完了,那時天下大亂,野心家四起,葛蘭這條命要保下來就比現在要簡單了。
光會打仗這一點就是他的免死金牌。
到底還是要知道一些實情,知道這事情的尾末,自己才好判斷。
審判現場那是肯定要去的,不過那親衛看著示利亞要離開時,卻適時補充了一句,
“王室秘書似乎不想把事情鬧大。”
王室秘書才是這次案件的當事人?
示利亞稍微一琢磨,就發現事情有趣了,
王室秘書並不是總督轄下的官員,而屬於直屬於王室的官僚,和總督的任命是為平行關係。
總督在行省軍政大權一把抓,王室秘書就是總督之下的第二人,負責接待王室的稅官,審計府庫的資產和保管王室的莊園與牧場。
他竟然不想把事情鬧大,而且還涉及到了歐塔涅斯家的貴女。
這麵勾連的事情絕對是聯姻,聯姻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巴克特亞總督貝蘇斯也屬於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王室,如今這貴女能來巴克特亞,除了和巴克特亞實權貴族聯姻就隻剩下了這位王室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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