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別了馬大姐，隨後下了樓，打電話給了高隊，差不多一刻鍾左右，我們在離醫院最近的一家公園門口會麵了，一見麵我們便急不可待的交換著彼此掌握的新信息。
“買菜？誤傷？又是毒蛇幫？”
我給高隊遞過一瓶礦泉水，他順手接過，鬱悶的問道。
就像高隊問的那樣，馬大姐死於非命。
就在去年的八月三十日，同樣是中元節，她讓老馬臨走前把自己織好的圍脖帶上，就算不喜歡也能保個平安，老馬也拗不過她，便聽話的戴著去上班了。
馬大姐則是提個大兜子，麵再放幾個折疊好的小兜子，拎著東西出去買菜了。
買完菜回家的路上，她路過了一圈吵吵嚷嚷的人群，正好這大包小裹的拎的很沉，於是她就把一兜子的東西放在了地上，一邊休息，一邊又好奇發生了什事。
突然響起的一頓叫罵聲令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緊接著就是一陣難以平複的騷亂。
那是兩對不明勢力的群體鬥毆，但根據高隊的信息，應該是毒蛇幫與其他黑社會勢力的爭鬥。
原來事不關己還高高掛起的人不再看熱鬧，著急忙慌的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但馬大姐還沒來得及撤離就被飛來的磚頭擊中了頭部，瘦弱的身體隨之倒下……
我對老馬和馬大姐的天人永隔感到惋惜，又對柳欣一家激發出了強烈的同理心，一時間，我心情沉重的坐在路緣石上悶悶不樂。
高隊拍了拍我的肩膀：“有正義感這是你的天賦，但在工作上情感太過豐富，卻會成為你的累贅。”
“也不要對自己的的平凡長籲短歎。標準如果定得太高，可謂是對自己的詛咒。一個詛咒並責備自己的人，是感覺不到幸福的。李響就是最好的例子。”
高隊的一番疏導令我想通很多，不得不說，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刑警該有的心理素質。
“咱們還是整理討論一下目前收集到的線索吧。剛剛警隊的人也打來電話了，沒有找到老馬，而我在柳欣家，也沒有找到李響。”
“我問了馬大姐關於老馬的事兒，但是老馬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我眉頭緊蹙，滿臉的不解，緊接著我羅列出我當時怎也想不明白的事兒。
“第一，老馬那天早上說的，他帶的是紅色的圍脖，但是馬大姐說老馬不喜歡戴圍脖，而且她織的是白色的。”
“第二，老馬也說過他那天回過家了，但馬大姐說老馬這些天根本沒有回過家，反而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來到了家門口，左手手臂有一個大痦子，右手隻有四根手指，這與早上我們看到的老馬根本不相符。”
“但第三點。”我頓了一下，咽了口吐沫，“護士小姐的口供，老馬運走了屍體，這……”
想不明白，證據和事實完全對不上。
“不僅是老馬，李響也很奇怪，沒有仇家偷屍，柳欣她們對屍體消失更是喜出望外，現在都不確定是老馬偷得還是他自己複活了……”我憂愁的嘀咕道。
一直聽著我整理分析的高隊，這時候猛然一陣，他像是抓到了什要點，他用那雙不怒自威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
“你剛剛說什？”
“我說不確定是老馬偷走了李響還是他自己……”
就連我說道著的時候，我也是突然像是抓住了什，緊緊的咬死這一點反複打磨。
“還記得老馬早上說什？”
“你怕他弄壞現場，但是他說他知道指紋會影響調查現場。”
“他一個連手機都不會用的人，他能知道通過指紋對照能識別身份這件事兒？他就是個看門的，要不是這次需要辨別李響屍體的身份，平常怎可能有警察來？我那天晚上可沒說我們是來幹什的。”
“更何況別忘了馮生是怎死的，老馬能知道液氮？就算知道，他也不一定會用。”
高頓沒有絲毫停頓，接連把線索串在一起。
“老馬沒回家，馬大姐卻看到了一個和老馬近乎一樣的男人卻不認識他。”
“白色的圍脖變成了紅色，不愛戴圍脖的人卻在夏天戴上了圍脖。”
“太平間隻有李響一個人的指紋。”
“一個憨厚老實的人卻突然幹起了偷屍體，殺人的行徑？”
聽到這，此時我們的思路就像是破壩而出的洪水，洶湧的帶著睥睨的力量將我們所有的線索匯聚成了一起。
此刻我心已經明白了高隊想要說的是什，盡管我們推敲出來的這個結果多令人匪夷所思，但眼下隻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我們為之困惑的一切。
但同樣的，我們引出的將是又一個冰冷殘酷的真相——
“其實那天早上……和我們說話的根本不是老馬。”
“是李響……”
那天晚上，應該是李響在中元節這一天因為執念未了，複活以後，離開了太平間，這一幕卻被老馬看見了。
李響殺人滅口，用的應該是那把水果刀，因為我記得當時勘查現場的時候那把道已經不在了。
而李響所說的打掃保安室，就是為了清理殺死老馬留下來的血跡。
然後——
“李響把自己的頭和老馬的頭互換了……他以老馬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之中……而馬大姐看到的，才是真正的老馬，但是他的頭卻是李響的……”我麵色難看的說道。
高隊這時候卻說：“沒什不可能的吧，你連馬大姐都見到了不是。”
這一想，確實有道理，死人活生生的在我麵前，還能給我沏茶倒水，這我都接受了，換個頭又差點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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