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剛讀高中。
入學那一天,是個大晴天。那太陽曬得讓人睜不開眼,頭暈目眩。
“同學……你好,請問你知道高一(三)班怎走嗎?”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問。
我轉過頭,看見了他那蒼白的臉,無色的唇,這是中暑了?
不過,不關我事,都那大了,不舒服自己也會照顧自己。
“我知道,跟我來吧。”我勾起一個善意的微笑,道。
“好,謝謝。”他的聲音虛弱而輕。
後來,我們一路沉默著。
他在想什我不知道,但我卻是在想著他。
他的皮膚很白,白到能看到血管的那種,他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尾泛著淡淡的紅,聲音有種勾人的溫柔,令我難以忘記。
好可憐的一副容貌,真讓人想去欺負他,看他哭時的樣子。
不過我在軍訓的時候沒見過他,想來是身體虛弱的原因。
“同學,到了。”我回頭看見他低著頭,怕他撞到門,於是出聲提醒。
“嗯……謝謝。”他抬起頭應了聲,小聲地道了謝。
他的聲音又變得小了些,臉色似乎也變得更加蒼白了。
我猶豫了會,推開教室半掩的門。
我挑了個靠窗位置坐下,他徑直坐到了我旁邊。
我:?
我挑了挑眉,放好書包,“同學,你的臉色看著不太好,中暑了?”
“……沒,就是身體不好,休息一會就好了。謝謝關心。”他衝我笑了笑。
嗯?還是個病美人呢?少見呢。
對於這個便宜同桌,我還是對他很感興趣的。畢竟挺好看的,養眼極了。
病美人說他的名字是傅玉衡,《傅雷家書》的那個傅,玉石的玉,衡水的衡。
好獨特的介紹方式,“《傅雷家書》的那個傅”。
哈哈哈,我在心笑了起來,但臉上的表情沒什起伏。
“尹韻琀,”我掏出一張草稿紙,寫下我的名字,推給他,“這是我的名字。”
他頓了一下,可能也覺得剛剛自己的介紹方式有點愚蠢了,才說,“好”,他把草稿紙細細折好,收了起來。
我:?這人怎還有貪小便宜的習慣,看完不還我!算了,就一張草稿紙。
班主任對傅玉衡的笑容格外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那高顏值的原因。對我倒是有好處的,正好是同桌,連帶著對我這種學渣也好上了一個檔次。
想起模擬考成績出來的那天,她對我都是黑著臉的,畢竟我是偏科大神,正好偏的化學就是她教的。
但這個想法在兩天後破滅了,這時我才知道原來病美人還是個學神……
嘖,說起來除了外語和化學我到也勉強算是學神了,不過相比傅玉衡這種除了體育不行的六邊形戰士來說,我還是差勁了許多。
記得三年來,班主任最常說的話就是,“尹韻琀,你都坐傅玉衡旁邊了,近水樓台啊!怎還是徘徊在及格線啊?”
噗嗤,過了那久想起來還是很好笑呢。回不去了,那個夏天。
傅玉衡的字很好看,筆法流動自如或省點畫,或並合線條,用筆靈活,體態多變。
我看了看我自己的字,什特點都沒有,一個字形容,正,兩個字就是,端正。
……人和人的差距真大。
我央求著傅玉衡給我寫一個大大的“鶴”字到筆記本上,得不到就隻能收藏一下了。
“為什要這個字?”他疑惑地問,言語中還帶著些許緊張。
這時,我們已經認識三個月了。
“因為鶴字最能體現行楷的美。”我有點無語,他怎連這都不知道。
“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鬆了口氣。
他寫好遞給我,我認真地欣賞了一會,才合上。
許久之後,我才發現,就隔著幾頁,他還寫了個“衡”字,和“琀”字,兩個字在同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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