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嗚嗚’的聲音從角落發出來，綿遠悠長，如細絲在空中長拉不斷，如有實質，一陣寒風吹過，正在複習的女孩感受到了寒冷，想著起身關窗戶，卻在站在窗邊的一瞬間，‘啪’教室的燈關了，一片漆黑落下，而窗口處探進來一顆人頭，教室外也傳來敲門聲……”

    “——”

    “啊啊啊——你別講了，嚇死我了，這怎還帶配樂的——”

    林小璨站起身來：“不是配樂，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不是配樂呀，那——啊啊啊——真的有人在敲門！”

    葉芸凝一進宿舍門就聽到了於寒的鬼哭狼嚎。

    “你們倆，這是在看鬼片？”葉芸凝懷疑道。

    “不，隻是在講校園怪談，”林小璨笑道，“就講個故事，你看把於寒她嚇的，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我剛剛都快憋不住了。”

    葉芸凝看了林小璨一眼，沒笑出來。

    “是呂京寰同學的事情，他不能參加後續的訓練了，我來通知副班長這件事情。”

    於寒一愣：“什情況？”

    “具體的我不便細說，隻能說是意外吧，”葉芸凝道，“之後的訓練計劃可能都要隨之大改了，呂同學被監察處帶走了。”

    “監察處這些年亂抓人的事情很多，”於寒剛剛還驚著，聞言皺起了眉頭，“據說監察處因著‘人類安全高於一切’的基本法規章，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這些年抓了相當多的人，很多人都無從判斷，便被匆匆定了罪，我並沒有感受到呂京寰同學任何的不正常，會不會是搞錯了。”

    葉芸凝神情懨懨：“搞錯了，真搞錯了我們又能怎辦呢？”

    “那肯定是搞錯了呀，呂京寰同學甚至連失控都沒有，他憑什被定罪！”於寒嚷了起來，“這會嚴重打亂我們的訓練計劃！”

    於寒的這個反應倒是葉芸凝沒有料想到的：“是有多少數據支撐你做出這個判斷？”

    “94％，”於寒說道，“監察處有94％的案例都是懸案，就是有所懷疑但沒有證據，有很多性質都是模棱兩可的，就比如施佩玲同學那樣的情況，隻是有嫌疑而沒有異常的，也都被抓起來了，而且很多都不放人。”

    這個比例也確實太高了。

    數據支撐加對呂京寰本人的主觀判斷，讓於寒飛速確定呂京寰就是被冤枉的小可憐，看葉芸凝還是懷疑的目光，她找出一份資料。

    資料上是一個母親在聲淚俱下地哭，說她的兒子沒有任何異常，為什要抓他。

    “小孩子時不時地自言自語不是很正常的嗎？為什就說我兒子是被契靈控製了，他才剛拿到契靈，適應都不一定適應，憑什就給他定罪！”

    鏡頭的母親在哽咽著，孩子的父親也在一旁站著，稍稍冷靜地開口：“我們家都是聯盟成立時就歸屬的居民，一直勤勤懇懇、遵紀守法，五服連個小偷小摸的都沒有，我們的孩子不可能學壞的，不可能和惡靈有什來往的！”

    “他才十歲，才十歲呀，我們都是聯盟的居民，你說一個十歲的孩子他和惡靈有聯係他能是圖什呀，他有夢想的，他未來想上軍校的，他希望成為守護聯盟的軍人的，你們不能一張嘴就憑空誣陷一個好孩子呀，你們沒有證據定他的罪，就把他還給我們呀！”母親繼續哭著。

    旁邊有一個身影意外地眼熟，正是吳唐堯。

    看著這樣的痛哭，葉芸凝眼神沉了沉。

    於寒笑了一下：“我前些日子回家，家對契靈者的了解又多了不少，變成了個‘高危職業’，誰家出個契靈者，就要被提醒一句‘別被監察處帶走了’，這幾乎都成了契靈者的另一重代號了，就是‘被監察處盯上的人’。”

    “案例可絕對不止這些，沒有數據支撐的話我不會說，”於寒歎了一口氣，“就這說吧，走在大街上，契靈者看著監察處的人都下意識地繞遠路，包括我，監察處職責範圍廣而且權力大，一點都不好惹，能躲開就少點麻煩，躲不開可能就要判你死罪。”

    強權的壓迫之下，所以為契靈者維權的遊行示威，都沒幾個契靈者敢到現場，隻能以簽名來表示自己的立場。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葉芸凝發現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確實有點“不食人間煙火”了，雖然親身經曆過這些事情，卻也一直以為那隻是“特殊情況”。

    這樣普遍的存在，她以前竟對此都沒什了解，也難怪走上街頭的人那多，也都是那樣義憤填膺。

    對普通民眾來說，竟還有這樣的故事。

    林小璨是傻不愣登地直接開口了：“我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