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士

    不知道是不是鄭金蓮的糖梨羹當真起了作用，還是李慕兒的用心打動了朱祐樘，他的咳嗽漸漸緩解了不少。

    而荊王一案的審訊，也迎來了最後的關頭。

    一日晌午時分，朱祐樘沒有午睡，也沒有屏退李慕兒，召了戴珊與馬驄入宮，詢問荊王的審訊結果。

    “皇上，荊王已經認罪。”戴珊如今身為刑部尚書，人雖然扣在錦衣衛，但他的差事一點也不會少。

    馬驄本打量著李慕兒，聞言補充道：“皇上，荊王除了對自己的家人下手以外，還經常糾集一些流氓，成吃喝玩樂。他們有時換上便服，騎著高頭大馬，在大街巷橫衝直闖，甚至私自渡過長江，到處尋花問柳，隻要聽哪一家媳婦或者女兒有些姿色，就搶回荊王府。”

    李慕兒聽得氣憤，怒道：“確實如此，荊王府內常常紙醉金迷、花酒地，依微臣猜測，以荊王的歲祿，是遠遠承擔不起他**的生活的……”

    “不錯，”馬驄見她靈氣十足，心中開懷，“除了上書喊窮，明的硬要，荊王還時常暗中侵吞。據查，他曾吞沒大批官糧，倒買倒賣。荊王府府庫聚斂的錢財，數以萬計！”

    朱祐樘靜靜聽完他們的稟奏，半晌才開口道：“你們也看到了，那日太皇太後親自去了錦衣衛。”

    兩人點頭。李慕兒卻是一驚。的確，剛回宮那日，蕭敬稟報太皇太後去見荊王……

    難道是太皇太後要包庇他？

    這倒是有可能的，畢竟荊王罪過雖大，卻頂多隻是有損皇家聲譽，與當初李慕兒所料通敵叛國，可不能同日而語。

    李慕兒正在腹誹，果然聽到朱祐樘道：“太皇太後念在血脈相連的份上，求朕放過荊王的性命。”

    對荊王，李慕兒心中唯有厭惡。幾個月以來，她雖並沒有向朱祐樘打聽過，會怎樣處理荊王。但私心，她以為荊王必定難逃一死。

    戴珊與馬驄麵麵相覷，顯然也同李慕兒一樣詫異。荊王所犯之罪，殺一百次都不為過，皇上就念在他是皇姓近親，便要恕他無罪？

    “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覺得，怎判最為合適？”

    朱祐樘親口詢問他們的意見，這對兩人而言，是榮耀，也是信任。戴珊率先提議道：“那便永世關在獄中，任他自生自滅。”

    “大人，此刑雖僅次於處死，實行起來卻怕不妥。”馬驄彬彬有禮，勸道，“牢獄之久，易生變數。即便是我錦衣衛獄，也不能完全保證，一輩子不出差池。就回京途中那群營救荊王的黑衣人來看，荊王在外還有黨羽，若是再來劫獄，又是樁麻煩事兒。”

    “馬驄得沒錯，”朱祐樘頜首，擰眉道，“況且太皇太後的意思，恐怕還要顧及皇家顏麵，囚在獄中，終究邋遢……”

    殺也不行，關也不行，流放什的，更是給了同黨機會，更不可行。那還能怎罰？

    朱祐樘悠悠看向李慕兒，“女學士，你可有何想法？”

    李慕兒癟癟嘴，違心道：“微臣有一法子，不知可不可行……”

    ……………………

    十二月，一個晴空萬，冰雪消融的日子，朱祐樘禦駕親臨文華門，與幾位皇親和文武大臣，共審荊王見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