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辴皭 本章:第十八章

    他絮絮叨叨了一長串,金卻聽得目瞪口呆。

    呆了好半天,才噗的一聲笑出聲來,模樣特別猥瑣,就聽他邊笑邊道:“我是不是聽錯了?你竟是魔王?居然有人將你認作魔王?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清延這個老東西一向猴精,怎變得糊塗透頂了你若是魔王,那我便是天下九五至尊哈哈哈哈哈哈……”

    他這個反應過於誇張了,臉上寫滿了狗眼看人低。川長流早有預料,也不尷尬,隻是心頭有點不高興,隻雙手抱胸,涼涼的將他瞅著,挑眉道:“為什我就不能是魔王?你別瞧我現在膿包,不過是因為我被紅蓮業火所傷,不僅修為盡失,記憶也給燒沒了。你自己也知道清延向來精明,他又怎能認錯?再說了,你憑什認定我便一定不是魔王?你有見過他的廬山真麵目嗎?”

    聞言,金的笑聲戛然而止,噎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也是,我從未見過魔王長什模樣,也與他無甚交集。”隨即將川長流上下打量一番:“不過有一點你弄錯了,我們前一任魔王其實本身就十分膿包,所以才會中了仙門正派的奸計,最後落得個業火焚身的下場,沒想到你居然還沒死,真是命大……”

    川長流淡然到期:“還好吧,雖然沒死,可我修為記憶都沒有了,算是與過去一刀兩斷。從今以後,魔王什的都跟我無關,我隻是川長流,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罷了。”

    金賊眉鼠眼的笑:“那你的那個小美人呢,叫什鳶尾來著,你還記得嗎?你為了她,可謂是傾盡一切,難道你連她也忘了?”

    這個名字川長流聽過好幾次,覺得分外陌生,腦子也找不到對應的臉,搖頭:“忘了就忘了,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此人是誰。”

    金貌似頗為意外,咕噥道:“這也能忘……”忽然想起一事,臉色一變,目露異樣光芒,麵上一絲貪婪之色一閃而過,冷颼颼的道:“這說來,你既是魔王,手上果真有傳位玉璽?清延那老東西費盡心機,也是想坐上魔王寶座了。”

    川長流知道他一直對魔尊之位垂涎三尺,這下自己有點危險了,忙道:“我連記憶都沒有了,怎還有什傳位玉璽?多半已經被仙門中人奪去,或者給紅蓮業火燒成灰燼了吧。”

    他這一說,金眼中戾氣頓消,有些迷惘,但沒有迷惘多久,就變成了失望,捶胸頓足的氣道:“這重要的東西你也能弄丟,沒有傳位玉璽,蜀山怎肯放過荊兒?他們定是要用她來威脅你,若不交出玉璽,荊兒便有性命之憂!”說著目放凶光。

    川長流不疾不徐的道:“我知道你很著急,但你先別急,聽我慢慢道來。就像你說的,他們要拿荊兒來換玉璽,那隻要這東西沒拿到手,荊兒便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就算有,這多天過去了,那也早就……咳咳,所以說你急也沒用。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召集人馬,四處搜尋清黎的下落,他至今未回蜀山,連掌門人的號令都沒響應,說不定他自己也出了什意外,萬一此人死於非命,恐怕你與荊兒便此生無緣了。”

    他最後一句故意放大聲調。金果真被唬住了,一愣一愣:“好,我這就去召集所有手下,即刻出發!”隨意拉過來一隻小妖,讓他幫忙照顧客人,自己則心急火燎的奔回營帳發號施令去了,看來在他心目中荊兒的安危果真比魔尊之位要緊得多。

    阿白瞥著他的背影緩緩道:“總算你待荊兒不薄,她倒是沒看錯人。”

    川長流道:“那你呢,你就不打算嫁人?”

    阿白聞言一呆。嫁人?她可真從來沒想過這種事。

    思及此,她目光黯淡的道:“像我這樣的,我就算想嫁,隻怕也沒人敢要。”

    不知為何,川長流聽她這一說,心頭不禁跟著難過,安慰她道:“你如此美貌,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動心,怎會無人敢要?”

    他本意是想寬慰她來著,誰知阿白聽了非但沒效果,反而火上澆油,她臉上浮起一層嚴霜,冷聲道:“你也是有夠膚淺。美貌有什用,我娘年輕之時一樣的貌美動人,還不是被我父親掃地出門?金如此在意荊兒,你以為隻是因她長得好看嗎?我等凡人不過區區幾十載壽數,眨眼便老。年輕時倘若恃美嫁人,以後年邁了又該當如何?倘若男人隻因生得貌美才來娶我,那不嫁也罷。”

    她一通搶白,令川長流分外汗顏,卻還是據理力爭:“我並非此意,隻是想告訴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就算是個奇形怪狀的醜八怪,也仍有人願意娶你的。”

    他以為阿白還會繼續搶白,哪知她忽然語出驚人:“倘若我果真是個歪瓜裂棗,而你我之間也無冤無仇,那你可願娶我為妻?”

    這下該換川長流目瞪口呆了,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阿白會問出這種話來,一時間手足無措。阿白直勾勾的將他盯著,好半晌他才訥訥的道:“那我自然是願意的。隻是我兩袖清風,無才無德,不知你可會嫌棄?”

    阿白聞言陷入了沉默。川長流期待著等她回答,可是等了半天,她隻管一言不發,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川長流大失所望,正想說點別的,阿白突然又答了,隻是並非他想要的結果。

    “你覺得呢?”

    川長流:“……”他覺得應該會。

    阿白嗤笑道:“像你這種一無是處的男人,別說我還曾做過人,就算是阿貓阿狗之流也不會多看一眼。要我嫁你,我寧願一直做孤魂野鬼。金除了待荊兒真心,好歹有錢有勢,在妖魔道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能同人家相提並論?”

    川長流很想繼續抗辯,但一想到在她眼中自己竟如此不濟,不由得萬念俱灰,苦笑一聲:“你說得對。”

    阿白卻見好不收,凶神惡煞的道:“就算你曾是魔尊,可又如何,如今虎落平陽,連傳位玉璽都丟了,還剩什?哼,你不要想著爭回以前的位子,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川長流道:“這你說的可就嚴重了,我沒那大抱負,也從未想過要去爭什位置,我已經與從前斷絕關係了。”

    阿白卻嗤之以鼻:“是嗎?你不要忘了,你我之間還隔著血海深仇,你想借口失憶便將從前幹的好事都推幹淨嗎?我告訴你休想。過不多久,你便要死在我手上,我不會放過你。”

    川長流道:“是啊,你隨時可以動手,我把命交給你……”他正唉聲歎氣傷春悲秋,猛地心口一痛,猶如遭受重擊。他連忙用手捂住胸前,哪知這股劇痛卻愈加凶惡,霎時猶如千針萬刺。他慘嚎一聲,滾倒在地,是阿鼻烈火發作了。

    這火完全是由阿白操縱,隻要她心念稍動,便能令人痛不欲生。她望著川長流地上痛得翻來覆去,目光深沉的道:“我說過,我不會讓你輕易就死,要令你受盡折磨,這樣才能泄我心頭之恨。”言罷不再理他,徑自去了。

    川長流竭盡全力抵禦,想要以真氣壓製體內火種,哪知越壓越適得其反,火焰愈演愈烈,隻燒得他直想一頭在樹上撞死,實在受不住烈火灼心的煎熬,最終隻得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將自己拍得暈了過去。

    這一暈便暈了三個時辰,直暈到天亮。

    待他睜開雙眼,已是日上三竿,鼻尖嗅到的是清晨朝露的芬芳馥鬱,已無任何妖風邪氣。

    川長流一躍而起,唯見幽穀空林,綠意盎然,金一幹妖魔鬼怪皆已蹤跡全無,看來應當已經離開此地了。隻有旁邊樹枝上掛著一副畫,正是阿白的乾坤圖。

    他一想到阿白,嘴角便不由自主的揚起,跟著卻又聯想到阿鼻烈火,霎時冷汗涔涔,脊骨發寒。走到樹下,隻見畫中是一具棺材,棺蓋並未合攏,麵躺臥一人,自然就是阿白了。畫中的她闔著雙目,靜謐安寧,說不出的明媚動人。可是好好的一個姑娘卻睡在棺材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川長流站在當地癡癡凝望,望了許久,直望得心滿意足,才緩緩伸手,要將乾坤圖卷起,帶在身上出發。

    哪知他剛一碰到畫軸,畫中人驀地睜眼,從棺材中一縱而起,飛躍出畫。

    阿白一離開畫中世界,紙上便隻剩一副空空如也的紅棺。她將乾坤圖收入囊中,瞪視著他:“你想幹什?想將我的法器據為己有嗎?”

    川長流無辜的搖頭:“沒有,我隻是見你睡的正香,不忍擾你清夢,想將乾坤圖收起來而已。”

    阿白麵無表情,也不知信是不信,轉身便行:“走罷。”

    川長流連忙跟上:“要去哪?”

    阿白頭也不回:“招搖山。”

    川長流奇道:“為什要去那?”一想到明姬也有可能還在那,他便整個人都不好了,頗為遲疑。

    阿白道:“金的人查到昨晚在招搖山見過清黎。”

    川長流道:“這是妖魔之界,金一個人足可應付,我們就不必多跑一趟了。”他剛從招搖山出來,現在又回去,豈不是白白兜了個圈子?

    阿白施法召來一朵流雲,飛身躍上雲端:“他這會兒忙著爭那魔尊之位,分身乏術,無暇再去理會清黎。昨晚他手下來報,說是今日群妖又要開始角逐鬥法了,還是按老規矩,修為能獨冠群雄的大家便奉其為王,他便迫不及待的趕回去了,我在外麵奔波太久,要靜養恢複元氣,便沒與他同行。”

    川長流十分意外:“他為了魔王之位,連荊兒的下落都不顧了嗎?他之前的態度可不是這樣。”說著抽出長劍,禦劍跟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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