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書房內壁掛著一幅幅水墨畫卷,寥寥數筆便能勾勒出山水之美,桌上擺放著幾卷墨跡未幹的書畫。
此時陸鳴正向那坐著的一位中年男子開口道。
這男子,看著已到不惑之年。兩鬢被風霜沾染些雪白色,剛毅的麵容散發出威嚴,顯示著此人應當常年身居高位。
聽到陸鳴的呼喚,他這才停下手中的事情,有些和藹的看著自家的幼子。
陸鳴自小便乖巧懂事,這令他大感欣慰。不似長子陸抗,本來,他安排長子習文,誰成想陸抗對文沒甚興趣,盡想著舞刀弄槍。
後來更是在書院求學之時,跑去參軍。也未曾回府告聲招呼,隻留下一封書信,令他有些複雜——滿朝文武屈求全,不見朝中真丈夫。吾勢要北伐,恢複大乾江山。
為父不讚同北伐,自然有為父的道理。
陸鳴看著父親直直的看著他,他有些不適應。便打破沉默再次開口道:“父親,此次尋孩兒前來,不知何事?”
“哦,阿稚來了。”
陸威這才回神。阿稚是陸鳴的乳名,意思為小野雞。古代總是會有多個名稱,其中不乏帶些賤名,即便是帝王也不例外。漢武帝劉徹乳名便是彘,阿彘。
陸鳴並未急著回話,而是靜靜坐著,等待父親的垂訓。
“聽說昨日你去青禹湖捕魚了。”這話中聽不出情緒波動。
“是的,父親。孩兒閑來無事,行至湖邊,觀得府中景色,故而興致勃發。”
昨日夜,一道道鱸魚端上餐桌。想來便是幼子所獲,難怪這肉質格外香甜,比以往的要好上不少。
“你啊。還是這般好玩鬧,不過倒是有心了。”看來陸威心情不錯,對幼子的行為有幾分讚許。
朝中的疲憊也在幼子麵前變得輕鬆些許。
聽見陸威的話,陸鳴撓了撓頭,憨憨的笑了笑,能為父親分憂,此身感受這般父子間的溫情,不由流露出孩童模樣。
身為陸府幼子,自是家中明珠,身得寵愛,此身竟未成為紈子弟,想來自是心性上佳。
陸威見得陸鳴有著少年的天真浪漫,不知此事,我做得可是正確。今日王朗攜幼女來到府上,商談道要與陸府聯姻。
那王家幼女生的倒是標致,長相與阿稚可說是般配。不過陸王兩家聯姻所釋放的政治信號,那可很不一般。
想到此處,他敲了敲桌子。
陸鳴倒是有幾分無奈,父親總是思考良多。
陸家已是朝中宰輔。王家又是武勳世家,王朗貴為朝中大司馬,怎會不知,文武不可過於緊密的道理。
雖說,他二人未有篡奪神器的想法,可難保朝野中人非議,可謂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陸威還是未想通,王朗此番目的。
除非他與那位達成了某種交易,可是這般做的目的,對他真有好處。
陸威看了眼自家幼子,最後的好處應當是歸了阿稚。或許隻有王朗無子才能解釋的通透了。我自幼與王朗相識,阿稚他也看著長大。如此他才能放心的將凝竹交與阿稚,倒是用心良苦。
得出自身推理的結果,陸威安心了幾分。他好奇的問道:“阿稚,你可在青禹湖碰上些什人?”
遇上些什人,父親問我此事與今日叫我前來有何關聯。雖感疑惑,不過陸鳴還是老實的回答道:“孩兒確實遇到一位女子。”
陸威雖說知曉那人,便是昨日與王朗一同前來的王凝竹,當時瞧見她坐這,似有些不自在,突然便向陸威討要漁具出了門,大抵是去了那青禹湖。
不過陸威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問陸鳴:“阿稚覺得此人如何?”
聽得父親提及此女,陸鳴的心思也就朝這邊想去。陸鳴覺得王凝竹是位不錯的女子,不過年齡甚小,也就當做妹妹看待。
便頗為認真的回道:“知書達禮,說話間引經據典。氣質溫婉,行事也落落大方,倒是一位良家女。”
看來阿稚對王家女印象不錯。他看著陸鳴稚嫩臉上認真的表情,不似作偽。
如若這般。倒是,令為父好受些,畢竟他自身與妻子也是聯姻,不過好在,他與夫人合得來。
這高門之中,不知多少人未有感情,而被政治裹挾著成婚。這雖說得了權勢,可是對雙方而言,這又何嚐不是一種痛苦。
陸鳴見著陸威聽完他的評價,陷入良久的沉思。莫非,這王凝竹,不是我所見到的如此。
陸威看見自家幼子,像個大人模樣低頭思索,不由有些好笑。開口打斷了陸鳴所思:“你可知,自身已過幾個春秋。”
一春秋為一載,一載為一年。
“孩兒算上今年,已過十四個春秋。”回答完後,陸鳴這才有所警覺。
父親又是問我對此女的看法,又問我年歲,這倒是像要為我取妻。十四歲,古代男子也是這般年歲便談婚論嫁。
可是,陸鳴內心實屬還是有些抵觸。
陸威看著幼子臉上的表情,時而皺眉,又夾雜幾聲歎氣。他心中升起幾分怪異。這阿稚,聽聞我問他年歲,怎得這般憂愁。不由開口問道:“阿稚,為何這般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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