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蕭安和道。

    “那我們繼續。”陳遠微笑著，現在隻有他還能夠雲淡風輕地打牌。

    第八局，又是蕭安和贏。

    被曲柳柳和尹歡兩個人連著喂牌，他想不贏都難。

    隻是贏歸贏，卻隻是個一番的平胡。

    他已經不敢做大牌了，生怕太過貪心做大牌，結果被陳遠搶先贏去。

    “五百萬兩。”陳遠再次下注，注碼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五百萬兩。這樣一筆錢，隨便放在哪都是一筆天文數字般的巨款，一個人即使每天都沉溺在酒池肉林中，從出生到老死幾輩子也花不完。

    但用來賭，卻隻需要一眨眼的功夫。

    “我跟。”蕭安和沙啞著嗓子道，任誰都能聽出他嗓音中的輕微顫抖。

    這是他第一次感到恐懼。即使過去他曾無數次麵對強大凶殘的妖物，無數次重傷垂死他也從沒怕過。因為那時候的他不過是爛命一條，死了就死了。

    但現在不一樣，現在的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產業，有了妻子兒女，他不敢輸。

    這一把他幾乎已壓上一切，這一回要是輸了，不說陳遠贏個十幾二十番的，就是贏個七番八番，也足以讓他傾家蕩產。他自己死不要緊，但他絕不想讓自己的家人隨之流離失所。

    第九局。

    蕭安和隻覺得雙手都有些沉重，這雙即使舞劍斬妖三天三夜都不會疲倦的手，竟有些摸不起一張輕巧的百妖牌。

    滴答。

    是蕭安和汗水滴落的聲音。不隻是臉頰，甚至於背後，雙腳，整條衣服都已經被他的汗水浸透。

    在這片寂靜的空間，唯有百妖牌的碰撞聲，還有蕭安和粗重的喘氣聲久久回蕩。

    “我，贏了。”

    過了許久，蕭安和隻覺得這局牌打了足足有好幾輩子，他的腦子中無數次閃現過他賭輸後家人流浪街頭，隻能乞討為生的場麵。但他還是贏了，贏得疲憊，雖然又隻是一個平胡，但這副牌卻仿佛已抽走他全身的力氣，甚至於鬥誌。

    他很想笑，因為他成功保護了家人。

    “是的，你贏了。”陳遠沒有讓他笑出來，手指輕輕在桌麵上敲了敲，淡然開口道，“第十局，我壓五千萬兩白銀。”

    “什！”蕭安和猛然站起身來，一巴掌拍在桌麵上，雖然沒有動用任何真元，依舊幾乎拍碎桌子，“口出狂言，你真以為你憑著一張嘴就可以借來這多錢？老板可有這多錢借給你！”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蕭安和的喉結上下滾動著，長大了嘴巴，隻能從喉嚨發出幾聲難聽的哽咽聲。

    因為老板沒有出現。

    老板沒出現，就說明老板不止真的有這多錢，而且很願意借給陳遠。

    “看來，賭局要繼續了。”陳遠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