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兵脅陰山

類別:未分類 作者:貓貓執筆 本章:第五章 兵脅陰山

    晚風拂漣湖泊平靜的水麵,一下追過那畔夜行的蛇蟻,又擾動雜植亂湊的灌叢,還打落林間枝梢枯黃的敗葉。

    夾在風聲,簌簌間,一隻肥梟幾無聲息的扇翅,穿過樹隙後,滴溜大眼珠的它,於半空,猛得撲向樹根斜掩下,擱那探頭探腦的金花鼠。

    短喙垂銳,曲爪如鉤,月華中,大張的翼展覆落陰影,已成勢欲擊,卻半途錯開方位,暈頭轉向的撲棱兩下,還是一頭紮在林地的積葉上,緩著蓬鬆的毛羽,是翻滾了幾圈。

    慌鳴間,搖搖晃晃的撐起身,跌撞再三,連忙振翅急去。

    隨即,沙沙聞聲,無數蟲豸從遍積敗葉的腐土鑽出,這景象,會令目及之人不禁毛骨悚然......仍不過點滴匯流,被沿途長徙來的群蟲裹挾去,幾處蹄踏,落身最後的幼鹿,掠影踩斷枯枝,鹿尾見甩間,是蹬開大臀,來緊跟頭鹿,碾碎蟲屍時的施力,使趾甲黏連濁跡。

    發生的這幕,出現在邊林到處,遠眺起伏的重巒,猶類臥蛇伏盤,由此蔓延來的黃澄植地,接壤及林,動靜一時向內進發,脫兔、飛狐、豬突、鼠竄,是蟲鳥懼散,走獸四避,連幾顆大樹都拔根而出,隨跑大列。

    林深鬱霧所在,透過堆枝疏葉,見株古樹參天,是十圍之木,蒼皮裂裂,仍泛青新色,有如華蓋的樹冠,遮空蔽月。事端的源頭,它也感應到了,那煌煌威刑若有惡意,盡皆引頸待戮即可,是以掙紮無用......樹老了,林的熱哄並不能共通,它隻覺得吵鬧。適才,經由根係、纏藤傳遞嚴令,阻止恐慌散播,來繼續發酵,那源頭力量跟它不大相幹,卻這枯木林生事,則責成己過。

    林外本該寬靜的大湖,被躍鱗沸水,雜聚在淺區的魚蝦,任能帶起漩紋的條壯黑影逼來,還爭先冒身,那長影似巨蟒、或大鰻,翻軀滾動底淤,泥濁間,激流將附岸的魚蝦衝擊成碎肉沫,止不住的殺意,是近獸的妖物在本能彰示威勢。

    湖的動靜,有些驚擾岸邊困覺的野驢群,大大小小杵著蹄,儼然頗具規模,它們生來倔性,對外在刺激不是很敏感,偌大的群落,也不會輕易盲從。

    此時,白兮顏周斬四方的刀意,已逐及方圓百,庚金之氣充塞天地,於崖壑、飛泉、險峭,激蕩的刃勁千絲萬縷,是劈石鑿岩,切雲分水,得淩萬物以演秋殺,卻偏無傷花蟲鳥木,池魚野獸。

    赫連雲祥便窮盡三十七種變化,仍不得脫,瞧這宛若頑石被劈破開、觀彼隱匿岩隙被穿鑿開、看那幻作雲氣被切斷開、見此遁入湍水被生分開,運蕩滅生殺之道,還能不殃及無辜,是直指本性,橫擊孽業,使他無法借四野生靈遮掩,來魚目混珠。

    將自身分解成無數蟲豸的赫連雲祥,已渙狀近乎微塵,此為旁門奇遁的惡霧之術,遁煙劃破天際,留下長長的尾影,卻還深感強壓在背,似天降災風抵世,當吹腑穿竅,消疏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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