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計算探視的鍾聲響了起來,才談了這幾句話,時間可過得真快。
“不好意思,我再回去好好調查一下穀紫君的情況,明天下午1點我還會準時來的。”
他說完這句話便匆匆離開,整個房間都變得安靜下來。
這還是我自從醒來以後第一次跟人長談,應該算是開了個好頭。
建在市郊的風和大廈,從起火到爆炸再到完全崩塌隻用了短短的五十五分鍾。
這種速度,真讓人不禁想起了廢棄樓房的控製爆破。
按照常理來說,這座落成不到一年的大樓,要進行控製爆破,理應得用了不少炸藥吧。這些炸藥又是從哪來的呢?
那年輕人完全沒提這回事,也讓我感到了奇怪。
追查一個大爆炸事故,追查炸藥的來源應當是常識...哪有時間跟我一個半死不活的病人耗?除非...他們也沒辦法知道炸藥的來源,沒辦法確定引起爆炸的幕後黑手。
再說,如果隻是想進行大樓的爆破,爆炸發生一次就夠了。用得著在十七樓、十一樓、九樓、三樓、負二樓都進行一次點火引爆嗎?
這種多次進行爆破的方式不僅耗時長難以控製,還有可能達不到幕後黑手想要的破壞效果...除此以外在炸藥的用量上也會比正常樓房進行控製爆破時翻上個好幾倍。
如果是為了炸毀這座大廈,這種布置可謂是事倍功半。隻能猜想幕後黑手另有目的,整棟大廈的崩塌應當不是他追求的結果...
我還沉浸在思考中,便聽見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909,該給你喂流食了。”
原來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了嗎...我在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對時間的流逝也太不敏感了。
“謝謝,辛苦你了。”
護士並沒有回我的話,從她那變得越來越近的平穩呼吸聲,我能感受到她靠了過來。
想必她現在正在檢查我身上的食管,隻可惜我如今嗅覺也失靈了,聞不到她身上的氣味。
聽著流食一點一滴滑入管道的聲音,我明白我又要開始獨自麵對夜晚的到來了。
*
不知道現在已然是幾點,我在孤獨中回放著那十秒。
那十秒內,我將遇到火災時不該做的事情全做了,才會有如今這般廢人模樣。
懊惱過往已然失去意義,我此時才想起,我在那十秒本是想著要去救某個重要的人。
這不就說明,那個人也是事故的受害者...或許靠著今後每天聽取的信息,我定然是能夠恢複記憶的。
盡管不知道等著我的未來會是什樣,起碼現在看見了一點點的希望。
就這樣想著...我有了一種步伐踏空了整個人不斷往下墜的感覺。
在這個漫長的墜落過程中,我似乎看到了繁星點點的夜空,正當我想要向著天空伸手,腳下突然有了踩著土地的實感。
突如其來的感知使我頭暈目眩,當我醒過來時,麵前便是一個穿著西裝的職業女性。
“你不舒服嗎?是不是低血糖?要不要我扶著你到那邊坐會?”
我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的好意,便將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被她攙扶著緩慢地走了好幾步,來到了一排椅子前。
她很費勁地幫我調整姿勢讓我坐到椅子上,對著我很是友好地笑了笑。我此時才注意到她笑起來有明顯的酒窩,整張臉看起來很是和善。
“我去給你衝一杯糖水,你就在這邊歇著吧。”
我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不免慶幸自己遇到了一個好人。在感慨之餘,我看著自己完好的手腳,才猛地反應過來——我早就因為事故,失去了除聽覺以外的所有感官...
那我現在又是什情況?我輕輕地觸碰了自己的腿,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確認了自己是一個四肢健全的人,隻是身體虛弱有些乏力。
我還沒來得及開心,她就拿著一杯溫熱的糖水回來了。在她走過來的時候,我才留意到她那身職業裝上的工牌,上麵寫著:
【大堂接待-穀紫君】
這讓我不得不想起自己跟那年輕警察的討論...風和大廈每逢一三五的晚班接待員穀紫君,有著京城口音,笑起來有明顯的酒窩...都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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