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僧?
雲陽視線掃過這圈和尚,想也沒想便點了頭:“給他鬆綁。”
慧誠被解了繩子,不緊不慢拍了拍袍上塵土,行禮道:“那貧僧便去了。”
說著,抬腳就要往出邁。
被雲陽扯著脖頸一把給拎了回來:“去哪兒?”
慧誠溫聲問道:“大人既已許諾貧僧,怎又反悔呢?”
雲陽歪了歪頭:“寺中僧人皆在此,你卻信步出門,莫非想跑?”
慧誠一聽,忙道:“大人有所不知,天僧並非在此香堂之中。”
“天僧乃地佛之身,早已超脫我等凡夫俗子之列,是以他常年在雲頂寺中苦修,並不住在香客聚集之所。”
慧誠諄諄道:“大人您就算不知,當也聽過佛前念珠的故事才是。”
“三十年前,忽然世間所有佛像的佛祖手中佛珠皆少了同一位置的同一顆,不知去向。”
“又十年,一位嬰孩嘴含佛珠於佛前降世,他嘴那顆佛珠,恰與佛祖手中消失那顆一般無二。”
“且那嬰孩降生之日,還有西方天際彩霞漫天,七彩鳥於空中盤旋,久久不散。”
“當時的白馬寺主持便斷言,此人為佛祖轉世,是為地佛。”
“為渡我等凡人於苦厄,傳世間大道於人心而來。”
慧誠又開始喋喋不休了。
雲陽很想堵住他的嘴。
“什天什地,不過荒謬之言。”雲陽啐道。
慧誠溫和道:“大人怎能如此說?佛祖有雲:緣起法身偈諸法皆因緣而生……”
雲陽問:“你去不去?”
慧誠道:“去。”
便住了嘴,抬腳踏出門去。
雲陽給手下一個眼色,很快上來兩人隨著慧誠一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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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雲頂寺,其實並不是一座寺。
所謂山,亦非獨獨一座山。
與其說它是山,更合適的說法該叫做嶺。
這嶺綿延不絕,繞城而走,是道天然的屏障。
往遠了說,百年前的齊國開國皇帝若不是最後用了反間計,使京城之門不攻自破,如今這國號,未必能稱齊。
往近了說,十年前有個將軍叛亂,京城正是靠著這道屏障,才撐到了援軍,與之來了個前後夾擊,打敗了那位將軍。
當然這都是大事。
而此刻擺在慧誠和兩個錦衣衛眼前的事隻是件小事——
他們爬不上去。
這山的石壁已經不是一個陡峭就可以形容的了,簡直就是天斧劈鑿的一般,根本沒有落腳點,叫他們如何上得去?
飛上去不成?
慧誠有些尷尬解釋:“天僧居所無人去過,貧僧亦不知竟是如此……難走。”
原來無人曾去,是有原因的。
兩個錦衣衛臉黑下來,推搡著慧誠就要回香堂。
慧誠忙道:“二位大人莫急,且聽貧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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