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韻很樂意看到群臣哭成一片的樣子。
很有趣。
特別看見有些老頭,七老八十了,還如此珍惜生命,努力想要活下去的樣子……
她就想,殺了他。
“陛下。”
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拿群臣性命做賭,絕非明君所為,還請陛下三思。”
聽見這個熟悉又討人厭的聲音,謝清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丞相無需多言,此事朕自有決斷。”她冷著臉。
說罷,不等回複,便推說累了,起身帶上潤六開溜。
留下天盛熟練道:“退——朝——”
謝清韻離開了大殿,卻還不開心,與潤六抱怨:“張叔嶽今年快八十了吧?為什還有精力同朕吵架?朕現在看見他那張老臉就煩。”
謝清韻雖然肆無忌憚,但這世界上還是有人能夠管束她的。
張叔嶽就是其中一個。
還是最厲害的一個。
因為他是謝清韻的老師。
不光是謝清韻的老師,他還是謝清韻她爹的老師。
三朝元老,教出兩任帝王。
張叔嶽是可以在朝中橫著走的存在。
雖然謝清韻有時候真的很想殺了他,但到底還是保留了一絲仁義。
但也就是一絲。
看在他這大年紀了還在勤勤懇懇替自己幹活兒的份上。
至於張叔嶽的話,她是從來不聽的。
潤六道:“張大人一片丹心,陛下何須動怒。”
謝清韻哼一聲,不想多談:“去將慧誠給朕找來,朕現在火氣很大,需要高僧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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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誠被傳喚來的時候,謝清韻已經等到睡著了。
如今盛夏,酷暑難捱,所以她沒有睡在房中,而是禦花園湖心的一處觀魚亭。
亭子三麵環水,地上還放著好幾盆冰塊降溫,慧誠一到亭中,便覺絲絲涼意,沁人心脾。
謝清韻少見地穿了一襲紅紗裙,手臂和小腿裸露在外,烏發隨意散開,於美人榻上小憩。
她身為帝王,平日穿著多是龍袍,頭發也從來都束得工整。
慧誠沒見過這樣慵懶的謝清韻。
他的心不由自主柔軟下來。
可是轉念想起今日大殿之上謝清韻的那一番話,又感到些許恐懼。
他不明白,為什眼前的女孩明明看上去如此純真恬淡。
卻有一顆極重的殺心。
慧誠輕手輕腳,生怕將榻上的人吵醒。
但是謝清韻還是醒了。
她睡眠極淺,任何一點細微的響動都會讓她立刻醒來。
“是國師啊。”
剛睡醒的謝清韻揉揉眼睛,嗓音中還帶著一絲沙啞,眸光茫茫然,可愛又撩人。
慧誠隻覺得心突然跳得厲害。
他慌張轉過身去:“打、打攪陛下了。”
身後傳來謝清韻的輕笑:“無礙,國師來為朕念佛經吧。”
她好似又回到了平日那個慧誠熟悉的陛下。
帶著狡黠,天真,與幾分似真似假的不諳世事。
“好。”
慧誠隻覺得自己這一整顆心被搓圓了揉扁了,從此她說什,他都隻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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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誠沒有在皇宮待很久。
因為謝清韻今日很忙。
原本她的安排是送走慧誠後約了潤六一起在湖心亭釣魚的。
但是如今邊關不安定,召集兵馬,調運糧草,這些都要潤六安排。
所以潤六今日並無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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