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達介紹我讓他去的。”
要的就是這個。
“那,最後問你一遍,英達在哪?”
“不清楚,我打電話他也不接。”
“可以把號碼給我嗎?”
金銘應了應,道,“可以。”
旁邊一個長得像洋娃娃的小女孩牽著金銘的衣袖,嚷著要走。
“等一會兒,媽媽就來。”
丁俊瞅了瞅她們,心也忍不住同情起來。
二人約在巴江毛肚見麵。丁俊一眼便認出了他,英達在朝他她揮手,他似乎也一眼便認出了她。她甚至沒有穿警服。
“喝點什?”英達熱情地招呼,他看起來很陽光,很自信,和印象心思縝密的凶手不一樣,“我請。”
“一杯白水。”
丁俊一直認為他應該是一個陰鬱的男人,犯罪動機無疑是情殺,可丁俊從金銘眼中卻沒有體會到她對英達的愛意,有的好像也僅僅是朋友間的普通感情。
如果所料不錯,英達這做,金銘是不知情的。他隻是一昧地單相思。若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得不到的女人去殺人,那,想從他嘴套出話就更難了。這是一種執著,甚至,愛對他而言是一種無私的信仰。
丁俊從來不信這世上有這種愛情。沒有結果的事,幾乎都不會有人去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什都不圖,又是在圖什?
丁俊打算一步步來,凶手心思太縝密,似乎考慮到了未來發展的每一步,幾乎沒有任何漏洞。
“這次讓你來,是想問問你那天你一直在良子足浴?”
“對啊,”英達回答得特別幹脆,“是正規足浴。”
“我不是搞掃黃的,”丁俊接著問,“有人能為你證明,你一直在麵,沒有離開過嗎?”
英達“咦”了一聲,隨即笑了笑。“別說,還真有。我在麵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從我進去就一直和他在一起。”
這完全出乎丁俊的預料。
“有他的姓名手機嗎?”
英達爽快地點點頭。“我還有他微信呢。”
“我加他。”
丁俊辦完,銳利的眼神盯著英達看,他卻還是一副爽朗的樣子。“你和金銘認識,和宇文超卻不相熟?”
“聽金銘提起過,未曾謀麵。”
“一次都沒有?”
“連照片都沒看過。”
“她嫁給宇文超,你是什感受?”
英達心一咯,立刻明白丁俊的意圖,但他並不心慌。“我以前就很喜歡金銘,但她很挑剔,要求高,那時候的我不敢高攀,本以為我們緣盡,沒想到幾年後又讓我遇到,她居然隨隨便便就嫁了第二回。”
“你們從什時候開始聯絡?”
“去年,她第一次離婚以後。事實上,還是我力勸她離開那個壞男人。”
“看來也是她運氣不好。”
英達此刻卻說,“她自己也有原因。如果當初把孩子打掉,又辦了出生證明,就不會有後麵那些事,她也不用嫁給不愛的人。”
“僅僅為了一個證明?”
“對她而言,孩子比一切都重要。包括愛情。她經常說,在現實麵前,愛情算個X,”英達兩眼發直,似乎在努力思考什,“你想問我愛不愛她,是的,我愛,非常愛。可我說服不了她,隻能眼看著她往下一個火坑跳。我尊重她的選擇。即便我知道,那是錯誤的。”
丁俊忍不住問,“你們現在是什關係?”
“她說,隻能做朋友。我能改變什?我像大哥哥一樣照顧她,盡量讓她過得好一點,她說,過不了苦日子,因為以前過得太苦,坐月子還瘦成皮包骨,她也算回到了舊社會,”英達抹了抹眼淚,道,“看到她抱著孩子的那一刻,我幾乎都要哭了。她和三年前完全是兩個人。不再年輕,不再快樂,臉上也沒有表情和血色。但和她聊天,我還是看到了那個我曾愛過的女孩。”
“你用情很深啊。”丁俊冷靜地說。
“我是個慢性子的人,以前交往過幾個,我一直以為她們跟著我會過不好,可是,她們離開我,沒有幾個過得好,”英達悲傷地說,“我隻能在懊悔中度過。事實上,如果我早一點想明白,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丁俊繼續問,“聽說是你介紹金銘去做網吧收銀的?”
“不,工作是她自己找的,但我幫她找了房子,”英達繼續說,“其實,我很想和她住一起,離她太遠,我不放心。人生地不熟的,外麵又很危險,怕她再被人騙,她太傻,太單純,我都有些受不了。”
丁俊按耐不住心想,有誰被騙了兩回婚還會接著被騙?
“她一定很感激你?”
英達眼神飄忽,仔細考慮後,他說,“我不確定她是不是感激我。她是天秤座,天秤座是我不怎信任的星座。我幫她有兩個原因,一,她是我朋友,二,我愛她。我希望過得幸福,如果她幸福,就不需要我了。”
“你的意思是,她幸福了,你就離開?”
“那是自然。”
丁俊心說,他的犯罪動機太充實了。
“有鬧過矛盾嗎?”
“有的,”英達努力回憶了半晌,說,“有一回,那還是給她租房子後不久,我看到她微信收拾行李的圖片,於是,發QQ給她,問她搬進去沒?這話沒什問題,對不對,可是,我等了一下午,都下班回來了也沒回,於是,我就很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了困難,於是,我打她手機,還是無人接聽,最後,隻好發微信,她總算回了,然而,隻是寥寥數語,很明顯是在搪塞我,說手機在充電,這個理由已經用了好幾回,我不信,第二天再發任何消息,都石沉大海,歉也道了,好聽的話也說了,可她還是一個字都不回,QQ也處於隱身狀態。累,是真的累。這還不是談戀愛,做個朋友都這樣,你說,當初我娶她,現在真的會幸福?”
丁俊擺擺手,道,“女孩子嘛,都是有脾氣的。”
“在一起租房子認識的老太太在得知她已婚的情況下還勸我追她,可是,她根本不明白,在金銘眼,已經沒有愛情,她的靈魂也找不到,她和第八號當鋪做了交換,典當了她的愛情,”英達抿抿嘴唇,道,“我這樣愛她,是有些傻。”
“誰在愛情麵前,都是無知的人,”丁俊說,“她有沒有明確暗示過,希望再也見不到宇文超?”
英達此刻卻有點沉默,不一會兒,他竟然說,“其實,我一直懷疑,她已經愛上宇文超,否則她不會和我講那多與他有關的事。女人都喜歡不理自己的男人嘛。恰好,宇文超不喜歡搭理女人。”
丁俊審視著英達,夾了一塊嫩牛肉往嘴塞。“你沒有殺他?”
“想過,”英達說,“也做過努力。”
“這說,你在良子足浴是為了監視他,尋找時機,”丁俊一下子恍然,道,“你沒有進下水道,還做了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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