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大隱隱於市

    李伴峰和馬五準備接管鐵路，鐵路順利運行的前提，是天女的配合。

    利用連闊洞房，李伴峰去了葫蘆村的宅子，把鐵路的事情跟阿雨說了。

    阿雨正吃油潑辣子麵，褲帶寬窄的麵條，配著紅鮮鮮的辣子，阿雨一口一口吃得暢快，看得李伴峰腮幫子一陣陣發緊。

    阿依趕緊給李伴峰盛了一碗，三個人邊吃邊聊。

    阿雨連吃了兩碗麵，吃了一條羊腿，喝了一壇子女兒紅，矜持地擦擦嘴道：「鐵路通車是好事兒，我願意幫你這個忙，但我得帶著天女沿著各條鐵路看一看，火車平時怎走，界線上該怎放行，都得事先弄清楚。」

    李伴峰道：「姐姐，當初你和天女一直留在暗星局，也不影響鐵路通車吧？」

    阿雨搖頭道：「那不一樣，外州懂得鐵路調度，通車的時間都是固定的，我按規矩放行就好，

    你們初來乍到，什都不懂，我這要是沒處理妥當，弄不好就得出人命，這事可不能大意。」

    李伴峰道：「姐姐，這話不是說笑吧？列車過界線，還需要你專門放行？」

    「你覺得呢？」阿雨一臉嚴肅道，「我若是不讓天女放行，那界線誰能過得去？一車人不都得死在界線上？」

    阿依在旁啃著羊腿：「姐姐，全普羅州這多火車，你全都幫著他們過界線？你不吃不喝不睡覺？」

    阿雨皺眉道：「你是學工的，怎也說這種外行話？隻要調度合適，所有火車過界線的時間都是固定的，根本不用我操心。」

    阿依搖搖頭：「就是因為我學工，才知道你這事兒不靠譜，蒸汽火車哪有那準點的？」

    阿雨眉毛一豎：「你幫著外人來擠兌我？既然信不過我，還來找我做什？」

    見阿雨生氣了，阿依轉臉怒視李伴峰，喝問道：「你到底信不信得過我娘？」

    李伴峰壓低聲音問阿依：「你覺得她可信？」

    阿依壓低聲音搖頭道：「她肯定不可信，這個女人壞透了—」

    榔！

    阿雨端了阿依一腳，惡狠狠對李伴峰喊道：「不信我就走，以後什事情都別來找我！」

    「哎喲，這是怎跟宅修說話的？」樓上傳來了老太太的聲音。

    「這女人，一天不收拾，她就皮癢。」隔壁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李伴峰道：「姐姐，我是宅修，火車怎過的界線，咱們心有數，靠的不是你開關界線，靠的是車上的列車員。」

    說話間，李伴峰拿出了一箱調和劑，交給了阿雨。

    李伴峰能看出列車員的機密，這讓阿雨有些吃驚。

    但阿雨麵不改色，直接把話圓了回來：「列車員過界線的手段也是來自天女，

    我想到各條鐵路線上看看，就是想檢查一下這些列車員還好不好用，如果不好用了，還得讓天女用技法做彌補，我這做都是為了你。」

    阿依讚歎道：「哥哥，你看我媽這嘴上的功夫，我爹當初就是這被她給騙了！」

    阿雨抄起根棍子要打阿依，阿依喊道：「姐姐，咱們商量一下，我帶你去火車上轉轉，你把天女留在家，不要帶出去，你看行不行？」

    「我不用去轉了！」阿雨把棍子一扔，氣呼呼說道，「你們自己到車上檢查吧，發現哪個列車員不好用了，再來告訴我！」

    阿依朝著李伴峰眨眨眼睛，李伴峰立刻讓馬五試運火車。

    回到暗星局，娘子帶著二房回來了，雖說二房依舊戰戰兢兢，但娘子親眼看了二房的調查過程，基本讚同了二房的推斷：「相公，校園超市的儲物櫃應該不是暗星局的影子。」

    李伴峰一愜：「難道還能顛倒過來，暗星局是儲物櫃的影子？」

    二房搖頭道：「也不是，暗星局和儲物櫃都是影子，他們的本體在哪，我還沒找到。」

    「都是影子？」李伴峰一臉驚駭，他先敲了敲辦公桌，踩了踩地板，摸了摸牆壁，又去按了按電梯按鈕。

    這真實的一座建築，怎可能是影子？

    李伴峰不願相信，但二房對自己的判斷很有把握：「七爺，不瞞您說，我拿過貨郎的銀元，我是影修的魁首，今天就是影修祖師站在這，他眼睛也未必有我好用，

    我跟您在這大樓轉了一圈，從那時候起，我就能看出來這座大樓是影子化的等到了越州大學，看過那個儲物櫃，我敢說我肯定沒有看錯，儲物櫃和這座大樓是來自同一個物件的兩個影子，這就跟光線角度不同，影子大小形狀都不同是一樣的道理！」

    李伴峰讓娘子給了二房一顆玄蘊丹：「你是影修魁首，如果換成是你，能把影子做成一座大樓？」

    二房搖搖頭：「我做不到，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這有工修和幻修的手段，還有一些我看不出來道門的技法。」

    娘子道：「有些技法，小奴也想研究一下，或許從蛛絲馬跡之間，能夠找到本體的線索。

    李伴峰看了看娘子：「外州看來有不少大人物。」

    娘子點點頭：「難說同心一力，必定臥虎藏龍，寶貝相公，你把鐵路在了手，怕是要得罪不少人。」

    李伴峰一笑：「得罪了怎地，我還怕他們不成？」

    經過兩天試運，馬五把第一條鐵路線開通了。

    周圍人都覺得馬五做事兒太心急，普羅州人從沒做過鐵路生意，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應該把全普羅州的鐵路逐一檢查試運，確保萬無一失，再逐一開通各段鐵路。

    馬五也覺得自己心急了，可這也沒辦法，老七那邊催的太緊。

    許是跟李七待久了，他覺得老七想的有道理，做生意就得看得見生意，普羅州那大，全都檢查一遍，不知道要檢查到什年月，先通了一條再說。

    何家、陸家、楚家相繼收到了消息，想給馬五捧個場，他們送了賀禮，也吃了酒席，可這火車他們不敢坐。

    等酒席散了，何玉秀和楚二到陸家打麻將，還在議論這件事：「我估計老五這次都賣不出票去，沒有關防廳照應，這火車誰敢坐？」

    楚懷媛道：「生意剛開張，票賣的少一點也不怕，以後慢慢會有起色。」

    肖葉慈道：「可我聽說票價很便宜的呀，一張硬座票，隻要三十塊的呀，比以前便宜多了，應該很多人買吧。」

    陸春瑩搖搖頭：「這不是便不便宜的事情，倘若在過界線時出了閃失，整一車人都得沒命。」

    肖葉慈道：「可是我聽說火車都試運過的呀！」

    何玉秀點了支煙，碼齊了手的牌：「外州的花花腸子多了，試運的時候讓你過去，開張的時候砸你招牌，真要出了事，老七和老五可就成了罪人了。」

    楚懷媛很是不屑：「秀姐，外州沒那大膽子，我聽說七哥都把他們收拾服了，馬五那邊開張，廖子輝不也沒動靜？」

    何玉秀咬著香煙道：「我聽家老輩人說過，外州沒那簡單，尤其是鐵路的事，牽扯的狠人多了去了，老七和老五往這伸手，怕是要吃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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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葉慈心不平：「恩公做這件事，是為普羅州好的呀，我明天去買張票給恩公撐撐場子呀！」

    陸春瑩瞪了肖葉慈一眼：「不準去，多你那一張票能有什用？」

    「沒大沒小的，你憑什管我的呀！」

    陸春瑩怒道：「今天就管你了，我就不讓你去，不服氣？」

    肖葉慈嘴上沒說，等散了麻將局，她帶上油桃偷偷去買票了。

    意想不到的是，她沒買著。

    未來三天的火車票全都賣光了，一張沒剩。

    肖葉慈驚訝道：「這票賣的很好呀，這和她們說的不一樣的呀。」

    油桃樓著肖葉慈的腰枝，輕輕捏了捏：「好日子過多了，有些事情也想不明白了，你知道我第一次坐火車的時候高興成什樣子？你知道普羅州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沒坐過火車？

    三十塊錢一張車票，到哪不得瘋搶？而且馬五還會挑地方，這條線開的太有學問。」

    馬五開通的第一條鐵路線，是通往褲帶坎的。

    綠水城雖說是普羅州第一大城市，但褲帶坎的名聲不比綠水城小。

    雖說綠水灣和褲帶坎相鄰，但受限於路引1，對於大多數人而言，褲帶坎僅存在於傳說之中。

    而今傳說就要成真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坐火車，也不懂火車的規矩，買了下午三點的車票，早上六點就來排隊了。

    車站門口人山人海，馬五還看見了幾個熟人，一名中年男子，穿著青布長袍，背著個藍布包，包袱插著一根麵杖。

    在他身後跟著幾個夥計，身上都背著麵粉。

    這是藍楊村的麵館老板。

    馬五問道：「你這是要去褲帶坎？」

    看見馬五主動和他說話，麵館老板又是歡喜，又覺得得意：「五爺，我們上褲帶坎準備去褲帶坎開家館子，我們聽說那地方沒有賣麵的。」

    馮帶苦在旁笑了一聲：「胡扯！」

    馬五叮囑麵館老板：「到了褲帶坎，麵條得按碗賣。」

    老板拍著胸脯道：「您放心五爺，咱們做生意童叟無欺，肯定不丟藍楊村的麵子！」

    第一趟火車七點半發車，馬五當著眾人的麵上了第一節車廂。

    看到馬君洋上了車，所有坐車的人心都踏實了。

    馮帶苦也上了第一節車廂，火車正點發車，六個鍾頭過後，順利通過了綠水灣和褲帶坎的界線。

    馬五擦了擦汗水，摟著馮帶苦，狠狠親了一口：「這是初次運營，咱們先保證穩妥，等以後把速度提起來，還能走的更快一些。」

    馮帶苦看著窗外的風景，正思索著另一件事：「五郎，汽水窯那邊，以後要你幫忙多照看一下。」

    馬五一證：「你平時都在汽水窯，還用我照看？」

    馮帶苦搖頭道：「以後要常在褲帶坎了，我感覺褲帶坎今後的人氣不會輸給綠水城。」

    兩人正在說事兒，一向沉默寡言的列車員突然開口了：「客車好辦，貨車怎辦？」

    馬五抬頭看了看列車員：「貨車不更簡單？運貨總比運人要容易。」

    「有很多大人物要運貨，有一些大人物，你可能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說完這一句，列車員不再說話了。

    這名列車員以前也提醒過馬五一些事，但每次提醒都不超過兩句話。

    外州確實有些人通過鐵路和普羅州做生意，馬五隻認識其中一部分。

    越州，工人文化宮，唐昌發正在和嫣翠兒、嫣紅兒打牌。

    靠著李七的人脈，唐昌發生意越做越大，而今他在三樓包廂做生意，有外屋，還有衛生間。

    這種老式電影院，居然還有這種豪華套間，唐昌發一開始也不相信，後來才知道，影院的豪華套間不止這一個，比這個還豪華的套間，也有不少。

    有時候唐昌發也想不明白，這座電影院到底有多大？

    哎扭「包廂的門被打開，唐昌發有些生氣，誰這不懂秉矩，連門都不敲？

    他一回頭，發現進來的是那位賣零食的。

    唐昌發趕緊起身相迎：「您來業，快請坐。」

    賣零食的看半看嫣翠兒和嫣紅兒，有些事兒不想當著她們麵說。

    唐昌發把賣零食的請進半屋，賣零食的給半唐昌發一瓶水：「乘近客人多？」

    這不是和唐昌發閑聊，他遞水伍來，證明是要和唐昌發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