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目中無人(本章核能)
單成軍從頭頂被撕裂到了肚臍,裂口之處,血肉生長延伸,筋骨纏繞打結,他的軀體正在迅速複原。
李伴峰再用東奔西走,迫使單成軍血肉不能往同一個方向發力,技法剛一用出來,單成軍的身體開始急速後退。
這個場麵,李伴峰見過。
處於死心斷念之下的單成軍,在受到嚴重傷害時,會以極快的速度離開戰場。
上一次,李伴峰不了解單成軍的狀況,稍有遲疑,單成軍已經逃跑了。
這次李伴峰不想給他逃跑的機會,卯足力氣,且在身後追趕。
兩人一路跑出柳樹園子,來到了大街上。
街上有個賣烤地瓜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事情,隻見單成軍在街上倒著行走,隨手抄起地瓜爐子,連炭帶火砸在李伴峰身上。
爐子好躲,李伴峰避開了。
炭火滿天飛,李伴峰也不躲了,帶著滿身焦煙繼續追趕。
一些炭火飛到了街邊,點燃了街上不少房子,一群人忙著救火,也不知道起火的原因。
兩個滿身是血的人在街上狂奔,一個倒著走,一個冒著煙,也不知是什來曆。
過路的擺攤的看店的,都把手活計停了下來,站在街邊看熱鬧。
修為不到一定程度,還看不見這兩人身形,隻能看見地上突然多了一片煙塵和滿地血跡。
有個男子覺得好奇,他懷疑地上的不是血,想要上前摸一摸。
媳婦兒把他攔住了:「別亂碰,萬一有毒呢?」
「有毒怎地,我怕什?」這男子是地皮二層的武修,尋常毒物放不倒他,他推開媳婦兒,到血跡上摸了摸,一臉興奮道:「這是血,真的是血。」
這一摸,可就壞了,單成軍的血不能摸。
碰了血的指尖,迅速失去了皮肉,露出了指骨。
男子淚流滿麵,疼的連聲哀豪,可皮肉依舊順著指骨向上脫落,眼看蔓延到了整個手掌。
他媳婦兒從豬肉攤上拿了把切肉刀,一刀把他手剁了,這才保住他一條命。
「連血都這厲害,剛才那兩個是什人?」
「誰知道啊,咱們還是躲遠點吧,這樣的人,估計動動手指頭,咱就沒命了。」
害怕歸害怕,可還是有人忍不住伸著脖子看著。
單成軍轉過街角,遇到了一個書攤,從地上撿起一書扔向了李伴峰。
書頁散落,紙張變得極其鋒利,四下圍攻李伴峰。
李伴峰用步躲開書頁,街邊看熱鬧的被書頁砍傷了一大片。
單成軍路過茶攤兒,又拿起了一隻大銅壺,壺裝著滾燙的開水。
他正要把茶壺扔出來,李伴峰搶先一步,對著單成軍用了東奔西走。
單成軍抱著大銅壺摔在了地上,李伴峰趁機再用五馬分屍。
兩個人在街上停下來這片刻,終於有人看清了他們倆的身形。
單成軍的腦殼裂開了,腦仁都看得清清楚楚。
街邊的人嚇得直哆嗦,可就算嚇成了這樣,也忍不住多看一眼。
李伴峰有時候也想過這個問題,要是給看熱鬧的專門成立個道門,應該叫什名字。
這個道門的修者一定很多,至少不比食修遜色。
頭殼裂開的單成軍,身體依舊在迅速移動,李伴峰接著追趕,兩人往來穿梭,跑遍了墨香店全城。
單成軍鑽進了一家書館,書館沒開張,邊沒人,李伴峰且追了進去,兩人交手片刻,書館塌了。
一片廢墟之中,單成軍率先鑽了出來,轉身進了一家詩社。
李伴峰沒往詩社追,這詩社是一座五層的高樓,吟詩作對之聲此起彼伏,要是詩社塌了,可難說要死多少人。
他在詩社外邊等了片刻,單成軍很快從詩社鑽了出來,衝向了菜市場。
這也仗著李伴峰對單成軍足夠熟悉,他知道單成軍屬於無意識的奔逃,否則單成軍不會輕易從詩社出來。
到了菜市場,單成軍不逃了。
技法失效了,單成軍清醒了過來,他之前設定的脫身地點就在這。
死心斷念,是單成軍在危急關頭才用的技法,如果在死心斷念的狀態下,單成軍受傷過重,這就意味著他到了生死關頭。
因此他在技法之中加了脫身術,一旦受傷到一定程度,死心斷念的單成軍會迅速脫離戰場,沿著固定路線,抵達指定的脫身場所。
如果是在新地,單成軍會盡量選擇隱秘之處脫身,但在城市,單成軍會選擇往人多的地方脫身。
能把單成軍逼到絕境的修者為數不多,這類人行蹤隱秘,不願輕易出現在人前,單成軍一路往人多的地方衝,最後混在人堆,大概率能輕鬆離開。
可今天他沒想到,李伴峰就這一路追了上來。
這卻讓單成軍為難了。
要說打,他也不怕,可他也不願意在人前拋頭露麵。
「李七,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再打?被這多人看著不合適吧?」
轟隆!
李伴峰踩出去一腳,菜市場沙塵彌漫,碎石翻飛。
這是提醒買菜和賣菜的,趕緊離開這地方,要是還想看熱鬧,後果自行承擔。
菜市場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少數幾個實在舍不得本錢的,還在拚命拾攤子。
李伴峰把酒葫蘆放了出去,酒葫蘆對著這幾個攤販噴了幾口火,這幾個攤販再沒敢耽擱,抱上值錢的東西,撒腿跑了。
單成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轉而抬頭看著李七:「我是真沒想到,我能被你打成這樣?你到底用了什手段,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李伴峰搖頭:「我說了你也未必聽得明白,你腦漿子都快晾乾了,我還是再演示一遍給你看吧。」
單成軍把自己腦殼接在了一起,隨便在攤床上找了根麻繩,把腦袋纏上了。
「李七,咱們今天非得爭個生死,是吧?」
李伴峰搖頭道:「不用爭,你必須死。」
單成軍上下打量著李七,又往李七身後看了看:「你都傷成這樣了,小火車腿也了,你拿什和我打?」
李伴峰笑道:「你用了死心斷念都打不過我,居然還在這說大話?」
單成軍從地上拿了個酒罐子,用酒水衝洗了一下傷口:「李七,我不是打不過你,我用死心斷念的時候,受傷到一定程度,自己就會離開戰場,剛才我要神誌清醒,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和玉不琢都懂愚修技,要是不用死心斷念,我還得吃你們兩個算計,所以這場仗我確實不好打。」
李伴峰點頭道:「知道不好打就別打了,趁現在自行了斷吧。」
「不行,我舍不得死!」單成軍喝了口酒,把酒壇子往地上一放,「現在玉不琢不在這,你這愚修技應該沒那到家,我也挺欣賞你這個後生,這樣,我讓你死的體麵一點。
我三招之內弄死你,然後再弄死玉不琢,你們倆死後也是一對兒,你看怎樣?」
「三招?」李伴峰挑起帽簷,「我給你三十招,看看咱倆誰死在前邊。」
說話間,李伴峰看了看單成軍身上的傷口,洗去了血跡的之後,能看的特別清楚。
單成軍的傷口愈合的很快。
李伴峰開啟了無形界線,開啟了高枕無憂,即便如此,他的愈合速度也趕不上單成軍。
這到底是什技法?
單成軍拿了幾塊點心,塞進了嘴,含混不清的說道:「李七,我再最後勸你一句,
我隻是想來拿一塊契書,拿不到,我走就是了,為這事兒拚到你死我活,我覺得不值得。」
李伴峰想了想,問道:「你剛說的都是實話?」
單成軍點頭道:「對呀,掏心窩子的實話。」
「在血牙山上不能說假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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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成軍點頭道:「對呀!在血牙山上每句都是實話。」
李伴峰道:「那我問你,你傷口愈合的這快,是不是和血牙怪有關係?是不是和食修有關係,你可千萬別說假話!」
「肯定有關係啊,血牙怪特別會吃,吃完了之後,她還能弄出來好東西,她給我弄過不少好東西,所以這事兒吧——」單成軍唻了口唾沫,看向了李伴峰。
「李七,你剛才又跟我用愚修技。」
「沒有啊!你多心了!」李伴峰一臉無辜。
「這不是血牙山,你沒用技法,我為什跟你說了這多實話?」單成軍活動了一下手腳。
李伴峰道:「可能是因為你這人太實在了。」
單成軍點點頭:「說的沒錯,我是個實在的人,你們這些人的彎彎繞繞真讓我覺得惡心,咱們現在就打,說好了,三招我要你命!多用一招,都算我欺負你!」
話音落地,單成軍把手插進自己的傷口,斷了兩根肋骨,一手拿著一根。
李伴峰一臉驚駭:「你要缺兵器,旁邊有殺豬刀,不用這作踐自己。」
單成軍提著肋骨,指著李伴峰道:「三招,就三招,你自己數好了。」
李伴峰在骨頭的斷茬兒上看到了鮮紅的骨髓,這和尋常人的肋骨不一樣,單成軍的肋骨,骨髓特別的多。
他的血液能入侵隨身居,他骨髓的成色隻會比血液更好,這是李伴峰必須提防的。
是先發製人,還是等他一招?
李伴峰打算搶個先手,單成軍身形忽然消失了。
他身上可能有幻修法寶,也可能有別的手段,李伴峰立刻把金晴秋毫洞悉靈音百味玲瓏和趨吉避凶全都開到了極限。
凶險迫近,李伴峰先聞到了血腥味,後聽到了腳步聲,等看到身形時,單成軍已經到了韭菜攤子。
韭菜攤子離李伴峰隻有五步遠,但這五步也足夠了。
李伴峰搶在前邊,用斷徑開路把韭菜排成了一行,擋住了單成軍。
單成軍也沒理解李伴峰的意圖,拿韭菜怎可能擋得住他?
他扯碎了一大片韭菜,拿著兩根肋骨刺向了李伴峰的腦袋,李伴峰沒有躲閃,這一拳卻落空了。
他打不中李伴峰,李伴峰一腳端在他臉上,端得結結實實。
單成軍臉頰變形,起身再打,發現地上戳著兩根韭菜。
斷徑開路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這兩根韭菜立住,而今百步縱橫做成,李伴峰可以打單成軍,單成軍卻碰不到李伴峰。
單成軍低頭去摘韭菜。
李伴峰用鐮刀鉤進了單成軍的脊椎骨,手套趁機上前,奪走了單成軍手的兩根肋骨沒有了武器的單成軍,拚了命把韭菜摘了下來,李伴峰用含血鍾擺,砍開了單成軍的腦殼。
還是就著剛才的裂痕砍的,畢竟剛剛愈合,也沒長結實。
之所以用含血鍾擺,是因為鍾擺會吸單成軍的腦髓,腦子都沒了,且看單成軍還能怎打!
這也不好說,沒了腦子,他也許更能打。
不管怎地,先吸了再說。
鍾擺馬上要碰到單成軍的腦漿,李伴峰的手突然抬了起來,把鍾擺對準了自己的眉心,砍了下去。
眼看就要砍中,鍾擺拚命車:「主人,你這是做什?」
李伴峰用左手抓住了自己右手,他也不想砍自己,可右手不受控製,力氣還比左手大。
手套意識到狀況不對,他繞到身後,發現李伴峰的右肩上插著一根骨頭,是單成軍的肋骨。
他趕緊把肋骨拔了下來。
可拔下來之後為時已晚,單成軍的骨髓已經滲入到了李伴峰血肉。
手套有些慌亂,一共就兩根肋骨,之前全都偷到手了,怎這又冒出一根?
單成軍指了指自己肋下:「李七,你猜猜我一共幾根肋骨?就許你們騙我,不許我騙你們?」
單成軍是世上最早的武修,也是最強大的武修。
他能把任何東西變成頂級武器,如果他想用自己的肋骨戰鬥,他不需要當著李伴峰的麵,把肋骨準備好,想用的時候,他可以隨時拿。
可也正因為他在李伴峰麵前摘了兩根肋骨,讓李伴峰產生了一個相對固化的思維模式,他認為單成軍的武器就是這兩根肋骨,把兩根肋骨收了,單成軍就沒有肋骨了。
所以他剛才少了些防備,被第三根肋骨偷襲了。
單成軍緩緩走向了李伴峰:「我說三招之內弄死你,摘韭菜算一招,插肋骨算一招,
還剩下一招,你猜我會讓你怎死?」
李伴峰調整著腳步還想和單成軍打,可這個狀況該怎打?
右手造反了,不僅不聽使喚,還時刻想要偷襲李伴峰。
滲入右肩的骨髓還在不斷擴散,如果擴散到了脊椎,李伴峰被控製的可就不隻是右手了。
單成軍從肉攤上拿了把切肉刀,試了試刃口:「你剛才說得對,兵刃這東西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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