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遊說

類別:未分類 作者:朋樂 本章:第十五章 遊說

    嚴金玉雙目微閉,手指又開始緩緩地一下一下輕敲桌麵。不多時間後,送走三女的袁剛再次回到密室,這次還把其他五人也帶了進來。



    嚴金玉掃視一眼道:“說吧!”



    袁剛看了眼褚嬌嬌,後者會意,道:“公子,萬馬幫三大騎長,第一騎長馬成,此人為馬三萬義子,跟隨馬三萬時間最長,為人也是性情剛烈,殘忍嗜殺,最是得馬三萬信任。第二騎長,鞠義輔為人正直,頗為忠義,十餘年前拚死救出受了重傷的馬三萬。馬三萬感念其救命之恩,特封其為第二騎長。第三騎長何義廷,為人世故圓滑,膽小如鼠。其人本無什能力,但不知為何被馬三萬破格提為第三騎長。我妄自猜測,可能近些年來,萬馬幫的這些破爛事便是馬三萬交由此人所做。”



    嚴金玉道:“你們覺得,這三人中誰最好控製?”



    屠幽陰笑著說道:“當然是何義廷,此人膽小如鼠,見利忘義,最是容易控製。”



    童儉搖著手中紙扇道:“公子,這何義廷是比較容易控製,但是我有點不同的意見。”



    嚴金玉嘴角勾起微笑道:“講!”



    童儉一邊合起紙扇一邊說道:“何義廷為馬三萬壞事做盡,其人風評無論是在萬馬幫還是在風赤城中都是極差。所以如果公子日後想要掌控萬馬幫,其人便不可用。一是因為其小人行徑難免陽奉陰違,二是於公子名聲無益。”



    李風頗不為意道:“窮酸,那你是覺得馬成可以嘍?”



    童儉搖頭輕笑道:“此人也不行。先不說他馬三萬義子的身份,隻他殘忍嗜殺一條便還是對公子名聲不利。”



    嚴金玉大笑道:“沒想到是你這懶人想到了我的心坎。”



    李風詫異道:“不會吧,明明就是這鞠義輔最不好控製呀!”



    嚴金玉和童儉對視一眼,均是輕笑出聲,嚴金玉道:“童儉,你給李風說說吧,為什我會選擇鞠義輔。”



    童儉笑著說道:“還是剛剛說的,鞠義輔這人不止忠義雙全,難能可貴的事為人正直,不偏不倚,處事公道,在萬馬幫算得上是有口皆碑。此人若是拜在公子門下,更能體現出我們公子的賢明。再者,鞠義輔早就看不慣這萬馬幫的破爛事了,隻是礙於愚忠,不忍棄萬馬幫而去。不得不說此人有些天真了。最後,就是因為他心有疙瘩,所以多次向馬三萬提出異議,但都被馬三萬搪塞過去,同時也失了馬三萬的信任,近些年過得相當不如意。我想,隻要公子能夠好好引導他一番,不愁不為公子所用。”



    褚嬌嬌麵色有些尷尬地說道:“公子,最近一段時間,鞠義輔每天都會去春風樓喝酒,而且每次都會喝得爛醉,如果公子想要找他,可以去春風樓。”



    屠幽道:“既然你都知道鞠義輔在哪,那你就發揮你的優勢唄!”



    褚嬌嬌恨恨地說道:“你以為我沒行動嗎?這鞠義輔不近女色,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屠幽壞笑道:“哎呦,沒想到啊,還有我們褚大花魁搞不定的男人。”



    褚嬌嬌轉過頭去,懶得看屠幽。嚴金玉接口道:“我現在倒是對這鞠義輔有點興趣了。看來是得找機會見上一見了。”



    暖陽和煦,碧空如洗,時不時有蒼鷹俯衝而下,又急掠而上。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草原上,一輛馬車走得不疾不徐。淩落微沒有坐在車廂中,而是與趕車的聶全並肩而坐,感受著溫暖的陽光與清新的微風。聶全一心二用,一邊默默運行著清源決,一邊調整馬車方向,遠遠的一條黑線標誌著風赤城已經越來越近了。



    淩落微實在是無聊,沒話找話般,嘟囔著說道:“喂,木頭,我猜你們公子現在已經到了風赤城,你說,你們公子會怎對付馬三萬那個老妖怪?”



    聶全感受著即將恢複如初的清源決真氣,心中感歎這一段時間的起落,真的是恍如隔世一般。聽到淩落微問話,脫口而出道:“必殺之!”



    淩落微翻了白眼道:“說你是木頭一點都不錯,真真是一個話題終結者。我是想問你,你們公子準備用什方法對付馬三萬?”



    聶全想了想後,搖搖頭道:“不知道!”



    淩落微抬手就敲了聶全腦袋一下。聶全摸了摸被淩落微敲的地方,也不生氣,嘿嘿一笑,便繼續趕車了。



    淩落微心中暗恨,就這木頭,估計一輩子都不會有哪家姑娘喜歡。想到這不由噗嗤一樂。猜不透淩落微想到了什的聶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餘光卻掃到了遠處有數百匹狂奔的駿馬從東南方疾馳而來。



    感受到聶全目光有異,淩落微便也跟著望了過去,隻見遠處馬群急速接近,轟隆隆的響聲傳了過來,就連大地也開始微微顫動。隨著馬群的接近,淩落微發現馬群最前方,一人錦衣玉帶,兩鬢斑白,年逾花甲卻又精神矍鑠,目露神光,不似普通老人。身後十餘人也是昂首挺胸,雖是在疾馳,卻宛如一體,隱約間有種陣勢的感覺。再往後的十餘人明顯的萬馬幫幫眾打扮。



    淩落微和聶全感到馬群猶如利劍一般的威勢,兩人也是氣勢外發,做出防禦姿態。



    但馬群中為首老人經過馬車之時掃了聶全他們一眼並未停留,而是微微繞開馬車,繼續向風赤城而去。兩人看馬群遠去均是微微鬆了一口氣。聶全望著遠去的馬群,對淩落微說道:“胖子,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淩落微白了聶全一眼道:“我怎知道,不過我看他們的氣勢,應該是軍隊中人,而且是那種精銳中的精銳。”



    老人騎在馬上有些感歎,喃喃自語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簡單!長江後浪推前浪,唉,老了老了!”原本筆直的身軀竟仿佛有些佝僂了。



    聶全與淩落微終於來到了風赤城,淩落微一拍聶全肩膀道:“好了,是我們該分開的時候了。”



    聶全微微一愣,明白了淩落微的意思。畢竟兩人身處兩個陣營,淩落微不會帶著聶全去斷魂穀的落腳點,聶全也不會讓淩落微知道地元門在風赤城的部署,不如盡早分開,對雙方都好。



    聶全對著淩落微深鞠一躬道:“活命之恩不敢相忘。”



    淩落微撇撇嘴道:“你這正式的道謝,我有點不習慣。”



    聶全嘿嘿一笑道:“胖子,珍重!”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淩落微瞬間明白了聶全的一語雙關,咬牙切齒喊道:“聶全,你混蛋!”



    與淩落微的相處讓聶全體會到了難得的安寧,也終於表現出了一個還沒到二十歲的少年該有的天真與調皮。聶全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向著城北方向而去。



    正午時分,風起客棧中稀稀拉拉幾桌吃飯的客人正各自閑聊,聶全找了一張靠邊的桌子坐了下來。小二上前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問:“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聶全說道:“先給我來三兩三錢杏花酒。”



    小二眼珠一轉,道:“不好意思客官,小店沒有杏花酒。這幽州苦寒,不如來點小店的招牌燒刀子暖暖身子可好?”



    聶全回道:“那就來上四兩四錢嚐嚐。”



    小二微微一笑道:“好客官,小店老字號,燒刀子有三年釀、五年窖,不如跟小的去後堂挑一挑。”



    聶全點頭道:“好。”



    客棧後堂,袁剛見到聶全進來,震驚中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一把將聶全摟住,用力敲了敲聶全的後背,道:“小全子,你沒死!”



    差點被袁剛勒得喘不過氣的聶全勉強說道:“嗯,被救了。”



    袁剛鬆開聶全,但還是緊緊抓著聶全的肩膀道:“快說說,怎回事?”



    聶全被袁剛抓得生疼,呲牙咧嘴道:“袁老大,你還是先鬆開我吧!”



    袁剛尷尬地笑笑,鬆開了聶全。



    聶全看著袁剛道:“本來我被饕餮擒住是必死之局,可他並沒有直接殺我,而是拿我試藥,幸好命不該絕,好像是斷魂穀來了個大人物,將饕餮調離了那。之後又是那個大人物命令他將我放了。”



    看到聶全平安歸來的袁剛並沒有在意聶全話中的漏洞,而是欣喜的吩咐那個小二去通知鬼堂其他幾人。自己則是帶著聶全去了密室麵見嚴金玉。



    密室,嚴金玉也是很高興。聶全將剛剛對袁剛說的又對嚴金玉說了一遍。嚴金玉深深地看了眼聶全後隻說道:“回來就好,一會兒叫上李小姐她們,晚上一起為你接風洗塵。”



    華燈初上,春風樓大堂中,嚴金玉、袁剛、聶全等十一人圍坐一桌,氣氛熱烈。眾人都已喝了不少,嚴金玉麵色微紅,長身而起,端起酒杯,朗聲道:“這一杯酒,讓我們再敬小全子安全歸來。”



    童儉也是遙遙晃晃的站起身,拍著身旁的聶全道:“小全子,你小子就是福大命大。嗝!”說完一仰頭喝掉杯中酒,喝完還打了個酒嗝。接著說道:“不行了,我得去放放水。”



    童儉遙遙晃晃的轉身,在走過旁邊桌子的時候腳下一滑,很不巧地將旁邊桌子背對著他們坐著的一個酒客的酒瓶打翻在地。童儉手扶著桌子,用力搖晃著腦袋。酒客迅速站起身,看是一個醉漢,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



    嚴金玉快速來到童儉身邊,將童儉扶穩,對著酒客抱歉道:“這位兄台,十分抱歉,我這朋友喝多了。”



    酒客看到對方道歉,態度又十分誠懇,也就不打算深究了。搖搖頭道:“無事!”



    嚴金玉對酒客一抱拳,便領著童儉回桌了。隻是如此一來,眾人也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嚴金玉結了酒錢,便領著眾人走了。在嚴金玉路過酒客的時候,又是對著酒客一抱拳。酒客也是抱拳還禮。隻是在嚴金玉走後,酒客看著摔碎的酒壺,歎了口氣也準備起身離開,但小二卻將一大壇酒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酒客對小二說道:“我並沒有要酒啊!”



    小二諂笑道:“鞠爺,這個是剛剛那位公子送您的,他說打碎您的酒壺很抱歉,送您這壇酒聊表敬意。”



    酒客正是鞠義輔,他看著眼前的酒壇,目光有些渙散,片刻後,對小二說道:“先存起來吧!明日再喝。”



    小二點頭道:“好鞠爺。”



    嚴金玉一行人出了春風樓,童儉也沒了醉意。剛剛的意外明顯是有意而為。聶全看看童儉,又看看嚴金玉,不知道他們葫蘆賣的什藥,但也懶得多問。



    幾人就這樣漫步在大街之上。聶全已經得知郝無忌與許雲山的離開,對他們,聶全倒是沒有什特別的想法。倒是雲錦,這位尋他而去的姑娘,讓聶全有些不知所措。聶全對她沒有任何男女之情,但一位姑娘不顧自身安危去為自己收屍的行為深深的觸動了聶全。



    聶全抬起頭,看著前方並排而行的嚴金玉幾人,目光落在了張靈素的身上。看著她與嚴金玉有說有笑,心中難免泛起一絲酸澀。李凝媚似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聶全後,落後幾步,對聶全輕聲說道:“得不到的就不要強求了,好好珍惜對你好的人吧。”說完又快速走回了嚴金玉的身邊。



    聶全聽到李凝媚的話後無奈的甩甩頭,抬頭看著天空中皎潔的月亮,喃喃道:“是呀,何必強求,活著就好!”



    第二日傍晚,嚴金玉孤身來到了春風樓。他掃視一圈,目光落在了獨自一人的鞠義輔身上。叫來小二,點了幾個菜,又提了一壺酒,在鞠義輔的對麵坐下,道:“兄台,不介意拚個桌吧!”



    鞠義輔認出了眼前就是昨日之人,但還是皺眉道:“這空位很多,無需拚桌。”



    嚴金玉搖頭道:“自斟自飲何其無趣。”



    鞠義輔道:“不好意思,我獨自一人習慣了。”



    嚴金玉似是沒聽到鞠義輔的逐客令一般,自顧自說道:“沒想到在這風赤城呼風喚雨的鞠騎長竟是如此落魄之人。”



    鞠義輔也不生氣,自嘲一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既然知道我是誰,想必便是有所求。但我告訴你,你找錯人了。在這風赤城中我什都不是。”



    嚴金玉也給自己倒了杯酒,微微舉起遞到鞠義輔麵前道:“小弟倒是覺得,在這偌大的風赤城中唯有鞠兄是可交之人。”



    鞠義輔有些猶豫,但還是抬起手中酒杯與嚴金玉輕輕碰了一下。



    嚴金玉喝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再一次遞到鞠義輔麵前道:“鞠騎長的人品在江湖中有口皆碑,隻是這萬馬幫卻並非是一處好地方。”



    這一次鞠義輔沒有喝酒,而是猛地站起,怒視嚴金玉道:“你是什人?對萬馬幫有什企圖?”



    嚴金玉也不覺得尷尬,收回手,再鞠義輔的怒視下,不急不忙地將酒喝掉後,把玩著酒杯道:“小弟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鞠兄的想法。想必鞠兄已經知道了城外牲畜村的事情。不瞞鞠兄,牲畜村的可憐人是我救的,你們萬馬幫的那十個雜碎也是我殺的。”



    鞠義輔詫異嚴金玉的坦白,但原本憤怒的目光卻柔和了下來,重新坐了下來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嚴金玉再次將酒倒滿,又給鞠義輔把酒斟滿,這次鞠義輔沒有拒絕。嚴金玉道:“我相信鞠兄的人品,你不會。”



    鞠義輔看著嚴金玉再次舉起的酒杯,也拿起酒杯與其碰了一下,仰頭喝掉。



    嚴金玉看著鞠義輔露出了微笑道:“鞠兄,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萬馬幫繼續這樣發展下去,覆滅是早晚的事。如若鞠兄想要改變萬馬幫,明日請繼續來春風樓,小弟在這等你。”說完也不理鞠義輔,兀自起身離開,留鞠義輔一人在此怔怔出神。



    翌日,徹夜未眠的鞠義輔沒精打采的來到了萬馬幫總部後堂。在門口處見到了剛剛被馬三萬訓斥辦事不利,垂頭喪氣的何義廷,還有神色陰厲的馬成。鞠義輔不齒其二人為人,也沒有理他們。這時門從麵打開,一位灰袍老者走出,灰白的頭發束起發髻,令人發寒的眼眸中微微泛著綠光,此人正是馬三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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