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誤解

類別:未分類 作者:朋樂 本章:第十九章 誤解

    聶全有些心疼地摸著石鈴亂糟糟的頭發,輕輕說道:“小鈴兒乖,讓師娘給你梳頭發好嗎?”



    石鈴乖巧的點了點頭,道了聲好便蹦蹦跳跳的跑到她娘身邊。



    聶全對石強說道:“師父,在涼州生活得還好嗎?”



    石強甩甩頭,雙手用力揉了揉眼睛說道:“臭小子,還擔心起我來了。你放心吧,你師父我有一手打鐵的本事,到哪都能混口飯吃。倒是你這孩子呀不太讓人省心,混江湖刀口舔血的,也沒個安生日子,不如早點退出江湖,趕緊找個好姑娘成家,安安穩穩的算了。”



    聶全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拿起麵前的酒碗喝了一口之後說道:“師父,我還有些事情必須要做,等那之後我就退出江湖,到時候還回來孝敬您,跟著您一起打鐵。”



    石強憨笑道:“好好,不管什時候師父家的門都給你留著。對了,小全子,晉雄說你要給他鍛刀?”



    聶全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啊,我想跟師傅借用一下地方給晉兄鍛刀。”



    石強有些詫異地說道:“小全子,晉雄的刀我見過,可不是凡品,你辦得到?”



    聶全搔搔頭道:“可以。”



    石強將麵前酒碗一推,一把拉起聶全就走到了鐵砧前道:“臭小子,看來這幾年你水平提高不少啊,來,讓師父見識見識。”



    聶全也不客氣,熟練地抄起晉雄的斷刀仔細觀察。良久之後,聶全對晉雄說道:“晉兄,我想問你件事,希望你不要忌諱。”



    晉雄說道:“聶兄弟請問。”



    聶全斟酌了一下語言後道:“晉兄,我看你的武功偏重於快刀,且變化頗多,按理來講你用長刀或者短刀會更好,但為什你的刀如此之大呢?”



    晉雄撒然一笑道:“嗨,我還以為是什問題呢,原來就這個事啊。我跟你說,我用大刀是因為我有一些招式隻有寬刃大刀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至於具體什招式我就不能說了,那可是我保命的秘密,就不能告訴你啦,哈哈!”



    聶全道:“那為表示歉意,我就給晉兄好好重新鍛造一把更加適合你的刀吧。”說完轉頭對石強說道:“師父,您的寶貝還有嗎?”



    石強知道聶全說的寶貝是他收集的玄鐵礦石。一聽聶全要他的寶貝便嘟囔著說道:“臭小子,一回來就瞄上老子的寶貝了,你等著我給你拿去。”



    不一會兒之後,石強拿出了十幾塊大小不一的玄鐵礦石。聶全選了一塊不算太大的礦石後將其他的礦石還給了石強。聶全先給大刀做了一個簡易的模子,之後將礦石和斷刀投入熔爐,石強也很好奇聶全到底會怎做,便自告奮勇的跑到一邊拉風箱了。



    半晌之後,聶全將燒得通紅的鐵水灌入模子,待冷卻後取出便開始了不停的鍛打。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聶全的動作在晉雄和石強的眼中完全是兩個樣子。



    晉雄和蘇大有雖然看不懂聶全每一錘的精妙,但他們二人浸淫武道多年,也能勉強看出聶全每一錘都用上了真氣,並且使用了一種非同尋常的運勁法門。晉雄有些疑惑了,暗道這聶兄弟明明內功不俗,可為什刀法如此稚嫩,難道是剛剛開始練刀?相反蘇大有卻恍然大悟,眼光發亮。他消息靈通,多少知道一些聶全的事情。原來在聶全和晉雄比試的時候還以為聶全是故意藏拙,但眼前的一幕讓他知道了原來聶全真正的本事並不在刀道之上。



    石強不懂武功,但他也是一個成名多年的鐵匠。當年他能給聚義盟打造兵器,他的手法和眼光又怎會差。這時看到聶全每一錘落下都會精準的敲擊在需要捶打的位置上,不由心下安慰,知道聶全這幾年並沒有落下打鐵的本事。



    隨著滋啦一聲的淬火聲響,晉雄大刀的刀身已經被聶全打造好了。聶全又細細打磨了一遍刀身後輕輕一彈,一陣龍吟聲響起,感受著刀身微微地律動,聶全滿意的點點頭。



    石強也是讚歎道:“小全子,你現在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晉雄一把搶過大刀,微微運勁一刀劈出,感受了一下大刀的反饋後雙眼放光道:“聶兄弟,你這手本事了不得呀!”



    聶全有些臉紅道:“晉兄,這把刀隻要重新開一下鋒就好了,相信不會比你之前的差。”



    晉雄嘿嘿傻笑道:“哪是不會差呀,明明是遠超當初啊!聶兄弟,你放心,鍛刀之情晉某記下了。”



    聶全見晉雄滿意也很開心。之後幾人又開始喝起了酒來。晉雄因為大刀重鑄心情大好,破天荒的喝了點酒,哪知道他酒量實在太差,才喝了一碗便有些口齒不清了。



    聶全也有些微醺,將已經爛醉的石強扶回屋中後又與晉雄和蘇大有閑談起來。



    蘇大有搖頭晃腦道:“我說聶兄弟呀,我還琢磨著呢,根據我收到的消息,你可是能和我們這些潛力榜上的人一較高下的,怎跟晉兄切磋的時候那不堪一擊呢?直到我看你打鐵之後我突然想明白了,恐怕你的看家本事不在刀法上吧?”



    聶全點點頭道:“嗯,我剛剛學習刀法幾個月。”



    晉雄大著舌頭醉眼惺忪地說道:“難怪,難怪聶兄弟刀法如此生澀。我跟你講,練刀不在招式而在勢在意,一往無前的氣勢。聶兄弟如果想要練好刀就一定要培養出屬於自己的刀勢和刀意。”



    聶全問道:“刀勢和刀意該如何培養呢?”



    晉雄道:“這種東西懸得很,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就拿我來說,我的刀意在於一往無前,一刀在手無堅不摧,刀就是我的朋友,我的夥伴,就像是我的手腳一般日夜相伴,天長日久之後,我仿佛能跟我的刀之間形成一種微妙的聯係。無論我使用什招式,我的刀都會給我反饋。”晉雄越說聲音越小,直到最後醉倒在桌子上。



    聶全喃喃道:“以刀為友嗎?”



    蘇大有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推了推醉倒的晉雄,見他沒有反應,聳了聳肩道:“聶兄弟,我師父跟我說過,每個人的經曆不同,所領悟到的東西也各不相同,晉兄的經驗未必適合於你,你也不用過於糾結。”



    聶全點頭,這個道理他懂,但他心中的執念卻給自己在無形中劃了一個圈。此時蘇大有的話仿佛醍醐灌頂,瞬間讓他因為天機道人的話造成的頹然心態豁然開朗。聶全心道:“對呀!何必拘泥於他人所說,自己決定的事情隻要堅定的做下去不就好了。自己現下報仇無望,但並不代表以後也會如此,更何況現下自己有魔典這等奇功在身,自己又豈能因為天機道人的一句批言就給自己下了定論。”



    不知不覺間聶全的心境提升幫他打破了瓶頸,體內真氣瘋狂運轉起來,清源決與魔典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聶全沒有留在石強家,在悄悄在石強的枕頭下塞了幾張銀票後便跟蘇大有扶著晉雄回去了。



    清晨時,晉雄揉著脹痛的腦袋來到小院時,聶全已經在小院中打坐了。晉雄感受著聶全無意中散發出的氣勢眉頭不自覺的跳了跳,蘇大有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晉雄身側,悄聲說道:“是不是感覺聶兄弟實力提升了?”



    晉雄點了點頭問道:“昨天發生什了?怎一覺醒來聶兄弟就變強了?”



    蘇大有賤笑道:“斷片了?”



    晉雄不好意思地說道:“實在是不勝酒力。”



    蘇大有拍了拍腦門說道:“昨天晚上你跟聶兄弟說的話好像對他有了一些觸動,讓他心境提升了。而且昨天晚上你回來後耍起了酒瘋,非得拉著聶兄弟試刀。你們兩個這一頓折騰啊!這不,你打完爽了,回房睡覺去了,聶兄弟仿佛有所悟,從昨天晚上一直打坐到現在。”



    晉雄更加尷尬了,呃呃了個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好在這時聶全結束了打坐,幫晉雄打破了尷尬的窘迫。



    聶全站起身看到晉雄和蘇大有兩人,炯炯有神的目光透露出了與前兩天不同的自信。正在聶全想要提出與晉雄再比試一次的時候,一個穿著華貴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晉雄家的小院。晉雄一見來人便熱情的迎上去說道:“吳叔來啦,可是有好消息?”



    晉雄的這位吳叔是北堂家的一名管事,年輕的時候與晉雄的父親是好朋友,在晉雄父親故去後沒少照顧晉雄,所以晉雄也將吳管事當做長輩來看待。



    吳管事笑著說道:“小雄,你托我打聽的事情已經辦好了。最近清水城那邊的確成立了一個狂刀幫,是一個小門派,門主實力也很一般,平日靠著盤剝清水城平民收些小錢。與其說他們是江湖幫派不如說是一個流氓組織更貼切一點。”



    晉雄送走吳管事後有些好奇地問聶全道:“聶兄弟,你為什要調查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幫派呢?”



    聶全思索良久後還是將實情告訴了晉雄。晉雄感同身受表示支持聶全,並表示隻要聶全不鬧出太大的動靜,他都可以幫忙擺平。聶全對晉雄表示了感謝後便向兩人暫時拜別前往狂刀幫。



    傍晚時分,一排車隊駛進了清水城,在城中最好的客棧前停了下來,從第一輛馬車上先後走下兩名年輕人。兩人均是一身白衣,為首者羽戴綸巾,手持折扇,麵如冠玉。他率先下車,隨後輕輕扶著身後之人下車,他身後之人亦是英俊無比,隻是蒼白的臉色顯出了其身體的孱弱。



    為首一人說道:“大哥,今日我們就在這清水城休息一晚吧,明日再前往北堂城。”



    孱弱男子點點頭道:“好!”



    為首男子接著又走向第二輛馬車,對著馬車說道:“請兩位仙子屈尊在這休息一晚,明日再啟程。”



    第二輛馬車的簾子掀開,露出兩張絕美的臉龐,正是從幽州返回涼州的胡靈心與張靈素兩人。兩人並未與玄冰閣大隊一起返回,而是與嚴金玉、李凝媚先去探望了一下當初從牲畜村解救出來的苦命人,之後才獨自返回。胡靈心對男子說道:“全聽慎行公子安排。”



    這位慎行公子對著胡靈心微笑了一下後便吩咐下人去安排車隊了。張靈素與胡靈心也下了車,胡靈心伸了個懶腰,無視車隊中無數偷瞄他們的目光,對張靈素說道:“終於回來了,還是涼州的天氣比較舒服。”



    張靈素有些心不在焉,意興闌珊地說道:“是啊!”



    胡靈心取笑道:“哎呦,我們的小仙女還想著那位呢呀!”



    張靈素慌忙說道:“師姐別胡說,我什時候想著嚴公子了。”



    胡靈心揶揄道:“我又沒指名道姓,師妹這是不打自招啊!”



    張靈素紅著臉說道:“師姐,我不理你了。”



    胡靈心歎口氣勸導道:“師妹,別想了,人家可是有一位與你齊名未婚妻的。更何況我們玄冰閣的功法可是不能隨便動情的。”



    張靈素強辯道:“師姐,話不能這說,我可是聽說咱們玄冰閣的開宗老祖宗當年是破了情關之後才成就修為,無敵於天下的。”



    胡靈心一拍額頭道:“我的仙女大小姐呀,你是沒聽明白我說什嗎?我說嚴公子是有未婚妻的人。”



    張靈素聽到胡靈心的話心中一陣煩悶,嘴巴張開又合上,半天憋出一句:“師姐,我餓了,我們吃飯吧!”



    胡靈心知道這是張靈素轉移話題不想再聊了,也不再刨根問底,心想反正都要回玄冰閣了,以後見不到,時間長了就好了。



    聶全騎著快馬,終於也在入夜之前趕到了清水城。清水城是個小城,聶全隨便找人打聽了一下便得知了狂刀幫的所在。聶全先是找了家飯莊簡單吃了個飯,待夜深之時,悄悄來到了狂刀幫。也算是對得起小門小派的規模,聶全也是從大派走出的弟子,但看到狂刀幫的門麵時還是不由自主的暗自腹誹一句真窮。一處看起來應該是哪家暴發戶建起來的還算是比較大的園子竟是一個江湖門派的駐地,恐怕這園子也是狂刀幫不知道用了什手段弄來的。這樣的狂刀幫一度讓聶全以為這隻是與當初在夏陽城呼風喚雨的狂刀幫同名的幫派而已。此刻已是深夜,狂刀幫大門緊閉,門口連個守衛的弟子都沒有。聶全繞著狂刀幫走了一圈,最後在後門處輕輕一躍便翻進了園子。



    聶全在園子陰影中悄無聲息的移動到一處還在亮著燈的窗前,輕輕捅開窗戶紙向看去。隻見一個好像是賬房先生的中年男子正在劈啪啦地打著算盤,看樣子應該是正在結算這一日的收益。聶全也不著急,就在窗前靜靜的等待,直到賬房先生算完賬熄了燈,起身出門後,聶全一擊手刀砍在賬房先生的脖頸處將其砍暈並拖入房中。



    賬房先生迷迷糊糊的轉醒過來,猛然發現身邊竟有一個人,本能的就想叫喊,卻被來人一把捂住口鼻,就聽來人輕聲說道:“別吵,我要問你一些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便不殺你。”賬房先生無法說話,隻能拚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聶全看到賬房先生很配合,鬆開了手道:“我問你,你們狂刀幫跟中州的狂刀幫是什關係?”



    賬房先生道:“英雄,我不知道你說的中州狂刀幫,我是清水城本地人,才剛剛加入狂刀幫不久,不過聽我們幫主的口音應該是中州人。”



    聶全問道:“你們幫主叫什名字?”



    賬房先生道:“我們幫主叫李季。”



    聶全微微皺眉,他之前查過狂刀幫,狂刀幫幫主並不叫李季,而是叫洛坊。難道這清水城的狂刀幫真的不是夏陽城的狂刀幫嗎?還是親眼見見比較好。



    聶全又問道:“你們幫主的房間是哪個?”



    賬房先生道:“園子中間,最大的那間房子就是我們幫主房間。”



    聶全一掌拍暈賬房先生後走出房間,順手把房門關好,穿過一片因為無人打理已經荒廢的花圃來到中間房子的窗下,輕輕推開窗縱身一躍進到房中。聶全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看向床上熟睡的人。床上的人背對著聶全,一時之間聶全也看不到此人的長相。突然那人懷中的女人翻了個身,那人也跟著翻了過來,而且還悠然轉醒,慕然看見聶全站在床頭嚇得哇呀一聲地坐了起來。那女人倒是睡得實誠,以為是枕邊人做夢,拽了拽被子繼續睡。



    床上的男子坐起身後,聶全借著月光看到了一張他哪怕是死都不會忘記的臉。聶全一瞬間所有記憶湧上心頭,這人竟是當年打開城門的李堂主!聶全雙拳緊握,青筋暴突,房間中頓時殺機盎然。



    李堂主在經過短暫的驚慌過後快速鎮定下來道:“朋友可是求財?”見聶全死死盯著自己,旋即又說道:“朋友有何求但說無妨,我李季在這一畝三分地還說得上話。”



    這時李季身邊的女人也醒了過來,看到聶全後頓時一驚,“啊”的一聲大叫。聶全瞬間長刀出鞘一指女人低吼道:“閉嘴!”



    女人嚇得立刻沒了聲響,隻是緊緊摟著李季的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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