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燁,你什時候過來?”
又是這個聲音,這幾天老是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商燁順著那股氣息追去,卻發現遠在荒原深處,有著層層禁忌遮掩,到了中途便被強行斷開。
他幾時有朋友在荒原深處了?
先解決單家的事,再去那邊一趟,看看是什東西這般藏頭露尾。商燁如是想著。
……
傍晚,老二和小五兩人從外麵回來,林家留客,但被二人婉拒。知道他們就住在永定坊的百姓客棧,更是特意提醒了掌櫃的好生照看。
掌櫃才知道這些人是貴客,態度都恭敬了許多。
兩人對此並不在意,似乎是有趣事,還特地跑到單夜的房間相談。
商燁如今的身體已經基本重塑完成,靈魂與身體的交融也十分順暢。
也是奇怪,雖是原身,但商燁靈魂的模樣和這具身體幾乎沒有相似之處。商燁的形象更加健碩一些,麵孔也是屬於堅毅那一掛的,也就是如刀削斧刻一般深邃;而單夜卻是要柔和許多,如果不是呆呆的氣質影響,倒更像是鄰家大哥哥那般。
但他不懷疑小五的判斷。
按小五的說法,身體與靈魂的契合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並不是要完全一樣,倒更像是齒輪的齧合,或是機括的咬合,越是適合就越是接近原身。
而嚴絲合縫的,便是身魂一體。
她當時還特地拿了一張紙,將其撕成狗啃一樣的兩半,然後再對拚在一起,道:“,簡單來說就是這樣,一半是靈魂,一半是身體。隻有原本就是一體的才會恰好拚合,不然,做的再精準,也會存在誤差。”
那時的小五耐心地給他講解,讓他有種第一次見到此女時的感覺,嫻靜博學,整個人安然自得,又溫雅端莊,是一種強大的自信,揉進了她本身的閑適中,文靜而婉約。
她初來時驚豔了整個部門。
但是混熟之後,商燁再也沒見過這種狀態的小五!
掌劈桌案,奪門而出……他想想都要扶額。
究竟是自己部門的風水出了問題還是小五本性暴露。
他絕不會承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明顯今天這兩人進來不是來關心他的傷勢,尤其是小五臉上那狐狸一般狡黠的笑意,商燁總覺得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誰知道她會做出什事來。
“哦,醒了。”
兩人還不知道這就是商燁,但是打聽到單夜的身份並不難。
隻是小五開頭的一句話就讓他嘴角抽抽。
“你知道嗎?你未婚妻要和別人訂婚了!”
老二剛倒了一杯水喝著,聞言頓時噴了出來。
這勇的嗎?這才救活過來的人,別被你一句話刺激地又倒下去了。那你的萬須參可就全浪費了。
他看著商燁的臉色,卻見某人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想起來自己還有個未婚妻。
哦,單夜的啊,那沒事了。
好像是林家的一個姑娘,不過兩人連麵都沒見過,隻是長輩早年的約定。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難道是那個林姑娘覬覦我的身體?
這臉,隻要別是呆呆的,那是真的帥!
“咳……多……咳……”這什破喉嚨,說個話都費勁。
“哦,你現在還說不了話,聲帶太脆弱了,按你恢複的速度,到晚上應該就可以了,明天差不多能下床走路了。你說多謝我們。小事,記得給好評……啊不是,記得多說……老二,我們部門叫什名字來著?”
“人口發展與改革事業統籌管理協會!”
“啊,對對,就叫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我們領導哪根筋抽到了取了個這抽象的名字,怕是腦子不好。記得多說我們部門的好話。嘶,今天怎有點冷啊。”小五說完搓了搓胳膊,嘀咕了一句。
商燁麵上不顯,心則不斷地在給小五判死刑和饒她一條狗命之間反複橫跳。
不過單家這是什“不諳世事”的行為,他在這邊機關算盡要置單家於死地,那邊單家人不僅沒發現,反倒還給他來了手神助攻。
吃絕戶啊,這可是想要吃絕戶,不管你單家怎想,在林家眼,你們就是這個意思。哈哈哈,你們不死誰死啊!
他都要笑了。
嗷嗷,不能動,有點疼,先緩緩。
小五悄悄問一邊的老二:“我們部門的名聲有這大,光是聽到就值得他高興成這樣?”
老二也有點摸不準,這居然有人聽說過他們部門的名字,不會是和商某人一個風格的吧:“再看看?”
小五點了點頭,摸著精致的下巴,道:“按理說也不應該是腦子長壞了啊。”
畢竟是重新長回來的腦子,她一時間也不好判斷是不是和原來的一樣。
老二這幾年娛戲玩多了,兼之整天和這群人混在一起,吐槽功力見長,此時忍不住就要接一句:“有沒有可能壞掉的才是正常的腦子?”但想了想,他沒說出口,一臉高冷。
山雨欲來,天青雲闊。這該死的熟悉感。
……
林家。如今明麵上掌權的人是林相峰,林棲月的父親。
他一個人坐在案後沉思,連眼前的事務都顧不上。
天色已晚,下人悄悄地進來點亮燭火,又悄悄地退下。門外的晚飯熱了又熱,但沒接到吩咐,不敢端進去打擾。
整個林府熱鬧而繁榮,唯有這一片死寂,再大的聲音也被盡數擋在了院外。
即使隔著門扉,下人們也是大氣都不敢出。
終於,他的心腹拿著幾本書冊進來,皺著眉頭。
“如何?”林相峰抬頭,同時吩咐下人,“送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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