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臘月就是年，北方的冬天已經天寒地凍了。

    林文靜和趙子固期末考完試，開始放寒假。市場對麵的小門店有人經營煙花爆竹，放假以後，子固和何浩，經常光顧。他倆錢不多，常常買人家一個一個拆零散的炮仗，裝在口袋，偷偷跑去西邊的麥地玩。

    子固來找文靜：“文靜，跟我們去麥地玩。”

    “我不去。”文靜躲在廚房的爐子旁邊看小畫書，爐子底下的炭灰有烤的地瓜。

    “走嘛，玩一會就回來”

    何浩等的不耐煩，說：“子固，文靜不去，咱倆去，你就別叫她了。”

    子固一把搶過文靜手的畫書就跑。文靜生氣的在後麵邊追邊喊：“趙子固，你別讓我抓到你。”

    三個人你追我趕，來到了西邊的麥田。前幾天剛下過一場雪，長出地麵的麥苗大部分被一層雪覆蓋著。

    子固和何浩，用手抓了麥苗上的雪，捏成一個小山的形狀放在地上，把炮仗插在山尖上，炮仗炸開，雪就會隨之被崩開。

    林文靜站在旁邊無奈的看著。跑出來的時候，沒有戴手套，她把兩隻手合攏放在嘴邊哈著氣。她的手之前凍傷過，現在一到冬天還是會複發。手上的凍瘡深於正常的皮膚顏色，曾現一種深紫色。林文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腦海中突然跳出來劉桃蹲在她對麵整理東西，伸出的胳膊上的青紫皮膚。

    何浩叫她：“文靜，你過來呀，你看看子固在幹什。”

    文靜走過去，沒有細看，何浩已經把一個點燃的炮仗放到了她的手。文靜看了一眼手心，還沒有反應過來怎回事，子固就一把搶了過去，鞭炮應聲在子固的手炸了。

    文靜嚇了一跳，才發覺何浩的惡作劇。

    “何浩，你個混蛋。”文靜作勢要追上去打他，何浩早就一溜煙跑了。

    文靜轉過身看見子固半弓著腰，捂著手站在那，臉上有痛苦的神情，急忙上去查看。

    “我看看，手伸出來。”

    子固伸出手，沒有出血，但是被炮仗炸過的地方明顯已經腫起來了，還留有火藥燃燒的黑色痕跡。

    第二天，子固來找文靜，發現他的手有一塊已經紅的發紫了，雖然沒有明顯的傷口，皮下出血的腫脹還是一清二楚。

    子固說：“看，我的手和你的手一樣，也變顏色了。”

    文靜輕聲說到：“笨蛋。”

    離新年沒幾天了，家家戶戶開始打掃衛生，準備一些過年的東西。子固家人口少，趙久一整天一整天的不在家，也沒什需要準備的。文靜家還有幾塊玻璃沒擦，文靜就踩著凳子站在門外，擦門上的玻璃。子固見狀，接過文靜手的抹布，自己幹了起來。

    李娟站在門麵，看了看子固擦玻璃的手，問：“子固，你手怎了？”

    “沒怎，凍瘡。”

    “這孩子，淨胡說，誰的凍瘡長手心。”

    子固低頭看了看文靜，做了個鬼臉，誰也沒有說話。

    臨近過年的那幾天，天一黑街上的行人就少了很多，李娟的店門關的也比平常早。冬天入夜後，氣溫越發的低，人們都躲在屋子暖和。

    李娟打著毛衣，見三個孩子在看電視，就問到：“子固，你家過年在哪過呀？”

    “在家啊。”

    “在七巷啊？不去你奶奶家？”

    “不去。”

    “那你家準備過年的東西了嗎？”

    “我不知道。”

    林長亮在旁邊說：“你問他幹嘛呀，小孩子知道什，他爹每天不知道在忙什，不用問就知道家什都沒準備。”

    李娟手織著毛衣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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