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離開王城大約半日，肖恩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動了動腿。

    趴在她腿上的阿德萊德動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還沒到嗎？”

    “黃昏會到。”阿德萊德好像沒聽到似的，又問了肖恩一遍，約翰無奈地笑了一下，並不在意，但肖恩還是說了一聲抱歉。

    得知大師給她派的隨行是約翰是在今天早晨出發之前，為了幫阿德萊德編好頭發花費了不少時間。

    阿德萊德一向喜歡把頭發披著，有時像沒睡醒，今天偏偏要肖恩給她把頭發編成一根根辮子後盤起來。

    “不要用術嘛。”麵對撒嬌的阿德萊德，肖恩毫無辦法。她一直都用術做頭發的造型，自己動手是頭一回。

    等到阿德萊德站在鏡子前轉了一圈，肖恩用手帕擦幹額角的汗水，太陽已經爬上了半空，約定的時間是八時，現在已經八時三十分了。

    她脫著阿德萊德匆匆往教廷和王城間的長廊跑去——被風推動著——邊跑邊吃著安娜準備好的麵包。在到達約定地點前勉強吃完了。

    兩輛金碧輝煌的馬車停在甬道旁，一是刻了阿托珀勒黑鴉的馬車，二是教廷的純白馬車，各由四匹馬拉著。

    修奈澤爾撩開簾子，肖恩同他問好，說了抱歉後到了自己的馬車上，麵已經坐了一個人。

    金發的少年盤腿靠在窗戶位置，雙手抱臂，眼睛閉著，聽到響動抬起因慣性垂下的頭，睜開眼睛，露出燦爛笑容，藍色眼睛還有一片染了困倦的朦朧色彩：“早上好，肖恩。早上好，阿德萊德。”

    肖恩有些驚訝，隨即問道：“你是大師安排的同行？”

    “完全正確。”約翰說道，他掀開簾子看了眼窗外：“你竟然遲到了，睡過頭了嗎？”

    “——”肖恩的臉倏地紅了，坐到約翰的對麵：“沒有。”

    阿德萊德坐在肖恩旁邊，直接躺倒她的腿上，抱住肖恩的腿，剜了一眼約翰，閉上眼睛。

    肖恩見約翰忽然笑了不明所以然，接著見他坐回位置上：“我正好剛回教廷，大師就讓我跟來了。”

    肖恩：“之前要辦的事情辦完了嗎？”

    “能不能不要聊天，我要睡覺了。”阿德萊德翻了一個身，抱住肖恩的腰。

    肖恩抬頭摸了摸她的頭發：“抱歉，你睡吧。”

    “你太縱容她了。”約翰的聲音直接從腦海中傳了進來。

    肖恩：“她還是個小孩子，任性也正常。”

    約翰：“你像她這大的時候已經能夠承擔公爵的責任了。”

    肖恩：“所以我才更能感覺到任性的價值，能夠完全任性，能夠被包容是少有的自由。”她看著約翰微微一笑，“你這大的時候不也是如此嗎？”

    約翰也以笑回應：“童年往事說得足夠了。”

    他伸手在馬車變起戲法，肖恩抬手無聲地鼓掌。

    時間很快過去，午餐吃的是安娜準備的食物。

    阿德萊德大快朵頤，往約翰那兒看了一眼。

    “你把宴會帶來了？”肖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