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白高興不起來了，麵色突然露出一抹傷心，大喊道：“你也多保重!等孩兒打仗歸來。”

    賀劉氏一轉身，一手捂著嘴，泣不成聲的點頭。

    十四歲的少年一進隊伍就有了伴兒，這時，官府征兵的名單還沒念完。

    賀白是被找上的，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怯生生的扯了扯他的白色棉麻布衣袍，喊了聲“老鄉”。賀白一看這誰啊？就叫老鄉。

    十三四歲的少年郎穿著粗布衣袍，就那種泥土色的，臉上還有冬風吹的皴皺痕跡。賀白看了隻覺無感，別人的貧窮他幫不上忙，但心還是慶幸賀劉氏給了他一個好環境成長。

    不認生的賀白在他扯自己衣角的那一刻已經搭話了，他隻簡單問了句，“怎了？”

    “哎，你怕不怕?我就想跟你交個朋友。搭個伴兒。”那人還是聲地話。

    “交個朋友怕什呀？你叫什？”賀白摸了摸嘴。他這一身白衣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跟另一個人比起來倒覺有點兒斯文。

    “李三兒，我是問你去打仗怕不怕?”李三兒更正道。

    “不怕，我叫賀白，十四歲，你呢？”他倆已經肩搭肩擠在人群了。

    “十三。。。”李三兒略顯有些沉默，似是嫌自己年齡太。

    “沒事兒，哥哥照顧你點兒。”豪氣幹雲的賀白一口應下。

    “誰送你來的?”賀白像想起了什似的搭起話題。

    “沒人……朝廷征兵征到我家的。”李三兒囁嚅道，搓著衣角。

    “哦，那你不來是不是要誅九族?”賀白知道自己好像提了不該提的話題。

    “是啊，我看到你阿娘了！她送你來的對不對?”李三兒提到這，興奮了一點點。

    “不是，我自己執意要來，她隻好送我。”賀白有些低沉，自己好像太果斷了。

    “哦。”

    “……”

    過了一會兒，其實是時值下午五點，有人過來了。

    一身軍裝的都統很是威風，耀眼的走在最前麵，賀白對這些還並不在乎，隻覺得軍裝的不同大概是你殺敵的功勳在作怪。

    “是新報名的新兵是不是?”走在最前麵的都統一聲大喝，正懨兒懨兒著的新兵一陣精神抖擻，

    “是。”稀稀拉拉幾個人回答了，其中賀白喊得最精神。

    “我知道有的沒吃午飯，但是!我們是在當兵!叫得大聲點!”都統很體諒人地了這句話，但多年當兵的他也不準有任何人鬆懈。

    “是!”這一次這些新兵精神抖擻，喊得很大聲。

    “好!這邊的都跟我走!”都統大聲喊著。跟他來的十六個人分別在隊伍兩側和後麵看著隊伍。

    眾人步伐很快，幾乎是在慢跑。

    很快到了濱縣附屬的兵營，都統一番軍中例行的講話後，便放人去吃大鍋飯了，吩咐晚上集合。

    此時燈火輝映，李三兒和賀白蹲坐在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