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個別墅聽不到聲音,氣氛凝重到下一秒就會當落地,隻有周嘉興打電話的聲音模模糊糊,徐書賢坐在沙發上看門縫周嘉興的背影,好寬大的肩膀,好像可以承擔起一切重擔。
屋隻開了一盞小燈,模模糊糊的,照到桌子上沒喝完的半杯酒晶瑩剔透如寶石,周嘉興打完電話出來看到,讓人把酒端走。
他坐到徐書賢的旁邊本想取煙,但也隻是叼在嘴邊沒點燃,頭發被他自己揉的有些亂糟糟的。
徐書賢那看他,發現原來他也會有落拓的時候,青色的胡茬冒頭,垂下的眼瞼遮不住煩躁情緒,但他卻沒對自己流露分毫,隻是扭過頭來語氣柔和地講:“這件事,不能讓我老豆他們知道。”
啊,原來是這樣,徐書賢想,如果這是為我好,那我是否要感謝他。
可她好想問,最想問的話不是要這樣的回答,她問她的身份,她的位置,湯家燦之於他又是怎樣的人?
周嘉興皺著眉頭沒講話,徐書賢卻好像撫平他眉間,她也想做善解人意的闊太太,想做報紙口錦上添花的夜明珠,可她努力後隻變成飛上枝頭的麻雀,連玻璃珠都算不上。
周嘉興說:“我和湯家燦不會生孩子。”
她從來沒看出周嘉興是這樣殘忍的人,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讓她心涼幾分。
不會生孩子,所以呢?
還是會結婚,會在一起,會手挽著手曝光在大眾麵前,自己呢?
好可笑,她現在就好像一個情婦在著急自己位置不保。
她轉身要走,卻被下人攔住,連門都夠不到。
你什意思?
徐書賢質問周嘉興。
周嘉興的聲音悶悶地傳來:“你要把孩子生下來。”
憑什?
徐書賢難以置信他會這說,幾乎是提高聲音有些氣惱說:“生下來幹什?讓他做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女嗎?”
“他會有母親的,如果你願意留在香港,留在我這邊,你是他的母親,錢、房子、教育和生活,該有的我都不會少了你的。”
徐書賢忽然明白,她可以做這個不被祝福的孩子的母親,做周嘉興見不得光的情婦,但她唯獨不能與周嘉興並肩攜手共度人生坎坷與興盛,無法在他朋友和家人的灼灼目光抬起頭顱。
“那如果,我不願意呢?”徐書賢問。
“我會讓湯家燦做他的母親,湯家燦不會反對,我了解她。”周嘉興沒看她,隻是盯著自己的手仿佛在想什。
哈。
徐書賢自嘲地笑出聲,原來是這樣,她如果留在這邊,這個孩子就會被大眾謾罵,他從開始就隻是一個私生子女,而如果她離開,這個孩子就是湯家燦和周嘉興的女兒,是萬眾矚目的王子公主。
原來是這個結局。
徐書賢慘笑出聲道:“反正......這個孩子必須生下來對嗎?”
“對,生下來。”周嘉興不知道什時候已經脫掉了外套,挽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臂,他叼著煙,在昏暗的燈光看過來。
有那一瞬間和從前重合。
那個周嘉興把錢遞給她,讓她不用還,還同她開玩笑。
“我明白了。”
徐書賢抹去臉上的眼淚,轉身往臥室走去。
“我會經常來看你......你不用擔心,所有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周嘉興似乎有些於心不忍,他說話的時候都沒什底氣,徐書賢不知道他是羞愧還是什別的,又或者是情誼都失去後的一份惻隱之心,總之她回過頭問他:“那等孩子生下來後,我有個要求。”
“我都答應你。”
周嘉興的眼睛比燈還亮,可她已經沒什力氣去看了。
周嘉興確實對她很好,可是卻是變相軟禁,監控無處不在,美其名曰害怕她出事,連周蜜周廷弼都拒之門外。
她不知道周太奇和張雯生知不知道這一切,但她想再壞又能壞到哪去。
她澆澆花,吃飯睡覺,看著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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