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訣律師事務所。

    方狼有些不得勁——個別同事居然拿“傳染性自閉症”來說事，搞得他自己像是個異類，沒辦法被大家重新接納似的。

    而海訣與幾個大主顧——安氏大陸橋集團、邦瀾風險管理公司、聚星招聘公司的合作協議都終止了，這意味著海訣的非法律服務業務版圖發生了萎縮。

    雖然對自己沒多大影響，也畢竟少了一份進取路徑，方狼的失落還在於這些不利局麵好似是他帶來的。

    他看著《法與善良》電子雜誌，想起了楊甬偉搞的公共安全培訓班。

    在線教育是種更好的形式，結合自己的動手能力製作電子課程，應該是有前途的，相信自己能勝過普通人工智能……

    或者，直接給雜誌社投稿？

    他離開二樓自己的辦公室，去到三樓的網道業務一科，想收一些建議，上去發現隻有一個新來的女實習生，其他人居然都去核對季度業績了。

    “都瘋了吧，律所有考核室，自己去核對能多撿出幾個硬幣？”他撂下一句，在實習生的冷漠眼神扭頭。

    晚上接送完上小學的外甥，他沒到姐姐家吃飯，而是去赴葉什賓的約，如約的還有兩個鄰居，另外，鍾子牛一時趕不過來。

    “你要再找一份工作？大家好像越來越缺錢，生活壓力大啊。”聽了葉什賓的話，方狼說。

    ——他跟葉也是在小時候住在一個小區，後來又有了業務上的往來，給葉所在單位介紹了兩位法務。

    “是啊，外來人口越來越多，就業壓力不是一般大，牛犢子呢，他有沒有新項目？”葉什賓問。

    “他的項目能有多大，還不知道哪年能運作，這樣，我的南亞朋友經營的民俗餐館剛開業，帶你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飯店？我不太喜歡啊，又髒又累……南亞風格？去轉轉也行。”

    幾人喝得差不多的時候，鍾子牛姍姍來遲，滿麵塵土、咳嗽氣喘。

    他痛飲幾口高度酒，說：“新潮代樂園一時沒有進展，我奔波了幾星期，居然一個回音也沒，他姥姥的，好在我呀又聯絡了幾個外地的租賃活。”

    “賴牛，當初怎說的，讓你別整瞎投資，新潮代這三個字就不靠譜。”方狼咧嘴說。

    “少打擊我了，放心，借的錢會還你。”

    方、葉兩人都不知道怎結束的聚餐。第二天中午，他們去洛提坤的地盤參觀、順便吃上一頓，不料那餐館倒閉了，已經貼上了“出讓”字樣。

    “沒事，哥有的是門路，等我手頭幾個新方案有眉目，就帶你一起。”方狼說著，心琢磨著南亞人是被誰排擠走了。

    “別想了，我還是去同城網上找兼職吧，要結個婚真不容易，有沒有同感啊？”葉什賓抹著小鼻子說。

    “沒有，你忙公子的煩惱，我們這些正常人哪能體會？。”

    方狼胸中湧起一種疲憊和頹廢之氣，他其實有些積蓄，但想到未來麵臨的不確定性，還是少了些底氣。

    這時，五彩霓虹燈在月亮方向閃起，女子機械聲飄過來：“解你煩憂，前路無愁，歡迎來到清平樂築。”

    聽這邀客語，兩人似乎看到了滿滿的希望。

    ……

    方狼已經做了好多事驗證自己擺脫了“魔語”的影響，他本是個不信邪、不怕邪的人，也不會困頓在詭異事件。

    不過，他在晚涼空氣、月光下“修煉”地過多，倒吸引了不少旁觀的人，甚至個別老年人學他在花壇沐浴月華。

    他略顯尷尬地勸阻了幾次，後來索性換了更清幽的地方練習。

    “心理疾病患者，有肢體上、言語上不和諧的表現，思維方向可能偏長、偏窄……”

    他琢磨著“健康筆記”app上的話，又自查了幾遍，確實覺得有些不和諧，就跟著一個打坐冥想教程練了半天，盡量將思維放寬、緩緩送出，就好比是從螺絲釘和鋼板開始設計，一步一步琢磨出航天飛機。

    這時，姐姐方應琰的短訊過來，道是要過來看看。

    到家來看什？方狼最不願意聽姐姐嘮叨，就一個勁地說周末要去組隊騎行。

    他瞅瞅外麵的灰暗天色，頓時沒了騎行心情。於是跑到沒什人的單位宿舍，緊縮門、打開台式電腦開始入手“兵法線”遊戲。

    起個“兵法線”高大上名字，實際就是設計了一堆大大小小的輪胎怪，參與者打怪升級，輪胎怪會湊往人多的地方，因此團隊協作打怪效率頗高，升級曆程為散士、初級刀客、高級刀客、滅火鬥士、滅火先鋒、滅火統帥、沐火者，最後集大成的名號是“水星人”。

    這遊戲跟“比鄰”網綁定，會顯示“您的朋友也在玩”。

    方狼注意到了朋友一欄最上麵的白阿簡——賣驢肉幹的白阿簡？他就發送了協戰邀請，添加了遊戲好友。

    沒想到十五分鍾後白阿簡加入了遊戲，成了“鍾情於你”的一員，她點亮的頭像正是混血風格的臉蛋。

    團隊越來越大，就連好久不玩的鍾子牛也登進去，共計三十多人一起刷了十個副本。

    方狼開啟了元宇宙模式，並錄下和白阿簡、鍾子牛一起鬥怪的視頻，選擇其中白阿簡頭像最耀眼的一段，保存下來。

    一夥人越戰越勇，通著語音跟其他隊伍競爭，在“輪胎怪”轉化為“環形人”的任務時刻，她們搶在另一幫約六十多人的隊伍前、奪得了兩副飛行翼，能更好的開展空中戰。

    他們不但擊破怪物，還同另外三四支隊伍展開陣地戰，豐富的寶物資源一下子被各類武器元素掩蓋。

    在某資深團夥嚷著要消滅“鍾情於你”隊伍時，白阿簡一個地形隱遁，偷偷繞到兩個大怪背後，拿到了特級寶物——擬人指令牌，這東西可以限時控製“環形人”，讓這高品級怪物為自己所用。

    “環形人”受了指令去攻擊玩家，將名字很長的資深團隊給逼退了。

    這讓“鍾情於你”獲得了喘息機會，方狼也越戰越勇，進入了下一個場景的傳送門，他通過光影變化的不尋常找出了隱藏任務線，在遊戲月亮剛升起的一刻，找出了環形人的變種。

    一番戰鬥，他自己就拿到了一副飛行翼、無數滅火器和彈射燈，鍾子牛等人也有斬獲。

    “謝謝阿簡，功夫真犀利。”他輕送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