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實相告?
黃麒南倏然眯縫起了眼,眼中疑惑和警惕並存。
這實在是一個極罕見的談判條件。
“對了,你得發個心魔誓。”
盛紅衣繼續加碼。
莫說這個麒南,就是荒原大陸的麒南,她也是不信的。
合作,不過是她沒得選。
反正,盛紅衣安慰自己,等她搞明白一切,就再也不見了。
殊不知,她同黃麒南果真是相看兩相厭到極致了,兩人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居然殊途同歸。
黃麒南仔細盯著盛紅衣瞧,似要把那隔絕它視線的鬥篷盯出一個洞來。
可惜,無論是那討厭的鬥篷,還是那個人,都不動如山,好像它答不答應,對她來說可有可無,她並不在意。
“可以問一問,你想知道哪一方麵的事情?”
黃麒南壓下心中不忿,選擇忍氣吞聲。
盛紅衣倒是立刻答了:
“自不涉及你雙頭蓮族的秘辛,也不涉及整個界域的規則戒律。”
“……”
等於沒說。
那算什?
它還有什事情是她好奇的,必須問的。
一瞬間,黃麒南幾乎回顧了自己的半生。
可是,它今天真的是第一次同黑蓮接觸。
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是黑蓮覬覦的。
對,覬覦。
它覺得她在覬覦它。
還好盛紅衣沒有讀心術,否則怕是要跳起來直接打爆它的頭。
做美夢也不能這大言不慚吧!
“你該知道,你的身份原本是個秘密,可如今已經被猿族甚至巫族知曉,以它們那不講誠信的猖狂樣子,你覺得……你的身份還能保密多久?”
盛紅衣懶洋洋的威脅。
這個麒麟妖扭捏的令人發指。
盛紅衣耐心喪盡,已經太晚了。
回頭,她因為夜不歸宿,少不得又要被漣念叨。
漣“阿欠”打了個大噴嚏,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黑蓮,心說,莫非這家夥在外麵玩兒的時候還能想到他了?
果然,這世上,最了解黑蓮之人還是得算漣一個。
他回神之時,黑蓮人沒了,也沒留下隻言片語。
漣就知道,這家夥又自己獨自一人去幹什,卻又不想讓他跟著的事情去了。
想到她之前神神叨叨的卜卦,以及他自己如今的情況,他安然的躺了回去,還是睡覺吧,境界不穩的時候,又不能修煉,他能幹點啥?
黑蓮的話他聽進去了。
甭管最後如何,他執拗的要陪著黑蓮走一遭迷瘴林。
命數?
想到這兒,漣勾了勾唇,有些不屑。
這份不屑,不是對黑蓮的,而是對這天道。
天道不公,他就偏要人定勝天。
他揉了揉發癢的鼻子,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去了。
黑蓮辦完事兒就會回來的。
這些日子,自黑蓮做了預知夢以後,漣覺得黑蓮越發的深不可測。
性子其實還是原先的她,隻是無論是手段還是智慧,似一日千,早不是曾經的她了。
莫非,預知夢什的,還能開啟靈智?
這卻也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般的她,漣卻是更放心了。
這吃人的世道,他不用擔心黑蓮會被別人坑了去了,真好。
漣睡覺之時,白蓮那邊也有些動靜。
這些日子,白蓮一直同無相一道修煉,她頓悟不少,修為提升很快。
她也是急著把修為提升上去的。
在白蓮心中,黑蓮是妹妹,無論去哪,她都要站在前麵保護妹妹。
這也是她這些日子同黑蓮分離的原因。
無他,一則無相傷勢未完全愈合,二則她正在努力提升自己。
不過,姐妹倆雖不見麵,可心意相通,對方若是遭遇什不測,就會有所感應。
最近,白蓮修為激增,她甚至有一種感覺,大約妹妹最近的修煉狀態也是極好。
兩人自小如此。
從來都是共同進退,親密無間,便是修煉,姐妹倆都能保持同頻。
除了那一回,黑蓮似因為魔氣,發生了些意外。
可後來,黑蓮也同她說了,已經沒事兒了。
兼之白蓮確實也沒有感應到妹妹情況有異,因此,白蓮還是放心的。
妹妹還有漣相伴,白蓮最後的憂慮也沒了。
今日,她出門買些東西,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雙頭蓮族正在尋她和黑蓮,她很清楚。
她帶著隔絕神識的鬥笠,聽了妹妹的話,還易了容,算是順順利利的買到了東西。
至於消息,沒聽人說起雙頭蓮族的事情,街上大家還在議論巫族可能要同十五族開戰的事兒。
白蓮心中稍稍安心,沒有啥消息有時候就是好消息。
許是這一片地界,還沒有雙頭蓮族的出現,亦或者,它們本就是秘密行事。
秘密行事也好,因為怕被發現,所以不能大張旗鼓,如此,尋找她們兩姐妹便多了不少阻礙。
白蓮心中揣測著事態發生的各種可能性,一邊往回走。
走著走著,她似聽見些異響,好似打鬥?
此時,天色已晚,她便是趁著天色晚,人煙稀少好趕路。
她側耳細聽,打鬥發生之地距離白蓮有些距離。
不過,還未太靠近,她便聞到了令她憎惡的氣息。
白蓮眉頭緊鎖,是毒蛛一族。
這一族,也是十五族之一,以陰毒聞名。
白蓮討厭它們,身為草木精怪,天性討厭這些毒蟲是一回事,還因為那毒蛛一族,數次毫不掩飾對她的垂涎。
她還知道,蓮六一直想要將她姐妹倆“賣”個好價錢呢。
而,毒蛛一族算是蓮六比較滿意的對象。
若是還未付諸行動便也罷了,她還未長成之際,年幼無知,就曾經遭到過毒蛛的毒手。
那家夥想吃了她,若不是當年的小黑蓮足夠凶悍又機智,大聲疾呼,幸運的尋來一位好心人,她和妹妹,大約凶多吉少。
至今,她還記得那位好心人,背著一把劍,劍都未出鞘,那毒蛛便死在當下。
她追問恩人的名字,恩人沒有回答,隻是蹲下身子挨個摸了摸她們的腦袋。
然後笑了笑,便走了。
至今想來,她竟然覺得恩人的容貌越發的模糊,隻是清晰的記得他的動作。
可惜,時至今日,她再也沒有見過那人,她甚至秘密的打聽過恩人,也毫無頭緒。
他像是天神,突然而至,又消失的徹底,不留一點痕跡。
隻在她記憶之中留下絢爛的一筆,便如他背著的那把張揚的劍,似黑非黑的外表鐫刻著鮮豔的火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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