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覺得,素心這個修為,居然會“內虛”有些奇怪。
莫不是受過什重傷。
隻是,這是旁人的事情,白蓮自是不會多問。
然而,她還是多了一句嘴。
草木精怪修行不易,這般程度的虛損,若是不加以重視,會後患無窮的。
素心沉默了一會兒,感激不盡的接受了白蓮的饋贈。
“實不相瞞,以前曾經救了一個魂體,見它可憐,我們相處的也確實相宜,也算是有緣,我便將本體一枝分與它做了身體。”
“後來,我發現它是騙我的,不過後來也釋懷了,那些年,除了它隱瞞了身世這件事,到底也沒有害過我。”
白蓮仔細的看了一眼素心,說起這些,素心有些怔忡,似還有些懷念。
三言兩語,便道盡了數年時光,可,能讓她心甘情願的替別人重塑軀體,甚至傷及本源。
此等情意,自不是話語能表達的。
白蓮歎息:
“因果輪回,緣分天定,無論是你欠它的,還是它欠你的,在恩義斷絕的那一天,便算是兩不相欠了。”
“無需多想,終究,你隻要無愧於心便是了,好在,你這情況還能補救,算是好事兒了。”
素心聞言也笑了,似很是開心,她仔細看了一眼白蓮的臉,提醒道:
“一會兒蓮妹若是陪我入城,便將鬥篷重新帶上吧,城……人多口雜呢。”
卻是剛剛,白蓮出來的時候,已將鬥篷撩開。
她雖然也易容了,但到底不像盛紅衣,對自己下得去狠手。
盛紅衣那是怎醜怎畫,而且,洪一的長相,她早就爛熟於心,繪製那樣的妝容,她都不用半盞茶的功夫。
姐妹倆交流過兩句易容之事,白蓮到底沒見過盛紅衣如何操作。
是以,她折騰了半日,也就眼尾繪的長了些,臉上點了些許的斑點。
其實,仔細看,同之前的相貌差別並不大。
如此而來,隔絕神識的鬥篷就很重要了。
好在,街上帶鬥篷的人不少,白蓮如此,並不突兀。
不過,聽素心一說,白蓮總覺得她有些欲言又止:
“怎說?難道出了什事兒?”
素心看了一眼四周,一邊將地上毒蛛的殘骸慢慢處理著,一邊道:
“我聽說,最近這來了不少巫族人,我們畢竟是半妖,同巫族也不是同類人,還是注意著些,免得被巫族人給害了。”
她聲音小小的,說的很謹慎。
白蓮目光閃動,一邊上前,掌心一道紅光擊在殘骸之上,紅蓮業火噴薄而出。
毒蛛殘骸根本沒有抵抗之力,眨眼之間,便徹底被吞沒。
“害人?素心可是聽說了什?”
不是說,巫族隻同十五族有仇?對待其他人,它們也隨便攻擊?
素心敬畏的看了白蓮的火一眼,有點想不通。
草木精怪最是怕火,怎麵前這一位,居然修習的火係法術?
還是……神通?
應該就是神通了吧?
能覺醒神通之人,血統肯定不差。
心中這想,素心卻沒有對白蓮起防備之心。
她自有自己的認知。
萍水相逢,這一位是她的救命恩人,難道還會覬覦她?
覬覦她什?
是她缺失了本源的身體,還是剛剛因為想要自爆,已經有些受損的妖丹。
真要是覬覦這些,她這會子顫顫巍巍的,她就該趁她病要她命,何必又是給她渡真氣,又是指出她身體的不足,還給了她一本珍貴的心法?
誰人無秘密,她自己也有,何必刨根問底。
恩人能在她麵前毫無顧慮的用神通,也說明對她是信任的。
“蓮妹有所不知,巫族可能同想象的不同,雖然城明麵上風平浪靜,可是,實際上,許多店鋪都被巫族控製了,很多人家,都藏著巫族人。”
素心是草木精怪,有同草木精怪溝通的本事。
她在這有宅子,若是有事兒或者需要修煉啥的,並不總是回暗極洞那邊的蘭穀。
這城中,有一株已經醒靈的鬼草,所謂鬼草,葉如葵菜,它曾說它的葉片可以解憂。
然而,也就是它自己說說罷了,都是吹牛。
它長得同雜草沒什兩樣,反正素心沒看出它有那厲害的功效!
解憂?
世間盡是苦楚,若是能解憂,還容得它那般旁若無人的長在路邊,城地下蔓延的全是它的根莖,無人問津,甚至還會被人厭棄的踢一腳。
當然,這些都是素心的腹誹,實際上,素心同它關係不錯。
這株鬼草就叫無憂,素心閑暇之時,會同無憂聊天的。
它太無聊了,每每這時候,它都非常高興。
也因此,城中那些個秘密,素心就知道的很清楚。
提醒白蓮,倒不是素心懷疑了什。
而是一開始,白蓮就帶著鬥篷。
女子心細,素心覺得蓮妹該是不想隨意露出真容的,所以提醒一二。
“以前這座小城清淨,現在卻不同了,防患於未然總不是差錯。”
白蓮點點頭,心倒不是沒有思量。
這個小城池看似不起眼,來去的要是普通的異人,要就是遠道而來,在這兒暫時留住的旅人、流民。
可,為何這樣的地界會被巫族占住呢。
興許其中有寶?
這卻也不知道,但這地處關隘之口,一麵環海,一麵深入魘山,一麵是往荒原之漠的必經之地,還剩下一麵,便是通往十五族所在地的必經之路了。
其實,這般的小城,在這一條道上,零星還有幾座,但這一座最是熱鬧、繁華,也更大一些。
結合流言蜚語,巫人占得此地,很可能在為偷襲十五族做準備?
既如此,確實需要謹慎。
白蓮眼見著已經把周圍清理幹淨,便帶著素心,送她回城的宅子休息。
她倆並未發現,不近不遠的一處掩著一人,而此人,是巫族之人。
打鬥之時,它聽到動靜,同白蓮一前一後,它幾乎是跟在白蓮後麵來的。
沒想到聽到了這些話。
沒想到,它們的秘密行動居然被發現了嗎?
它暗自記下兩人的模樣,須臾,指間,一道符籙飛了出去,顯然是通報消息的。
下一刻,它自袖中又抽出一道黃色之物,那物一點即燃,符文跳躍,纏繞在它身上。
那,它整個人的氣息更加的隱蔽,幾乎與周遭的環境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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