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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浮生醒來時,頭還在嗡嗡作痛。
揉著太陽穴爬起,隻見身下是一團枯黃的草垛,壘了有半人多高。
頭頂上隱約可見白光,洞頂很高,憑她那三腳貓的輕功,很難靠著攀壁出去。即使飛上去,洞口似乎也搭了什東西,沒那容易就讓她上去。
再看四周,左手邊靠牆有一張石床,上麵擺放著折疊整齊的床褥枕頭,石床前是個石桌,石桌旁有兩張石凳,桌上擺放著一個紅木方盒。
洛浮生想去看看那個盒子裝的是什,褪還沒邁開,就覺右腳腳踝一陣酸疼,挽起褲腿一看,腳踝處腫紅一片,應該是掉下來的時候崴傷了。
費盡功夫把她誆騙到這,又怕她摔死,……
忍著痛拖著腿一瘸一拐的走到石桌前,洛浮生掀開木盒的蓋子,隻見麵擺著兩碟糯米點心。
挑挑眉,打開第二層,是滿滿的一層白麵饅頭,摸上去雖然是涼的,但還很柔軟,像是出鍋時間不久。第三層不是點心了,是鹵肉和煮好的鹹水蛋。
洛浮生將吃食都端出來,將木盒翻來倒去的檢查了個遍,確定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食盒。
食盒裝著的這些吃食,如果省著吃,大概能撐個五六。
將吃的裝回食盒,洛浮生又一瘸一拐的走到床邊,石床上至少鋪了三床軟墊,很軟,手摸上去竟然還有點溫熱。
床鋪是熱的?
洛浮生蹲下,手貼在了石床壁上,溫的。
石頭是不會自己發熱的,石床是溫的,就明這個四四方方的洞底另有機關。
在北方城市,寒冬降臨的時候,很多百姓會通過燒火炕來取暖禦寒,而火炕的原理就是與廚房的灶台相連,灶台燒火產生的熱量通過灶牆來烘熱火炕,燒火的煙則通過火炕的煙囪口排出去。
這張石床擺放在這,那燒火的灶口應該就在與石床相接的牆之後。
洛浮生爬上石床,摸了摸石床緊靠著的牆麵,果然也是溫的。
輕敲幾聲,聲音空洞,牆那邊另有玄機。
背靠在牆上,視線落在一旁疊放整齊的床褥枕頭,探手過去摸了摸被褥的表麵,細膩柔滑,與身下的床褥一樣,不是普通老百姓家的粗棉所製。
牆是暖的,床是暖的,洛浮生卻感到很冷。
徹骨的寒意,冷得讓她忍不住發抖。
扯開被褥披在身上,一個白色瓷瓶從枕頭下掉了出來。
摸起來一看,瓷瓶上寫著四個字,跌打損傷。
忍不住笑出聲,考慮的真周到啊,怕草垛經不住,怕她真的摔傷,連藥都準備好了。
拔開蓋子,倒出一粒藥丸直接吞下,再翻翻床上,又找了一瓶止痛膏,毫不猶豫的擰開,挖出一坨塗在扭傷的腳踝處。
不多會兒,酸疼腫脹的腳踝就開始消腫了。
千波宮的藥,果然是好的。
洛浮生心想。
這兩瓶藥她都認得。
還在千波宮的時候,因為她調皮搗蛋又愛到處惹禍,經常會受些傷。
每次受傷,秦關月都是親自給她上藥,而跌打損傷藥丸和止痛膏,是用的最多,要常備在她房的兩種。
果然是他……
洛浮生把玩著手的瓷瓶想。
確認她會掉進這個囚牢一樣的山洞是千波宮所為,她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在醒來的時候,在看到食盒的東西的時候,在確認石床是溫熱的時候,在摸出這些床褥非尋常人家所用的時候,秦關月的名字一次次在她腦海閃過。
是他吧?不然誰會這無聊,把她困住就困住了,還要費盡周章,生怕她凍到餓到傷到。
隻是,是不是他又能怎樣呢?
她都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不,大概連棋子都算不上。
她想做的那些事情,在他眼大概就是個笑話。
洛浮生看著自己泛黃粗糙的雙手,突然眼睛一酸。
淚水莫名其妙的湧出眼眶,她環住雙膝將臉埋在膝蓋間,憋不住的垂泣聲從牙齒間迸出,最後決堤般的嚎啕出聲。
自從十年前睹族人被屠殺殆盡的夜晚之後,她再也沒有這樣哭過。
撕心裂肺,萬箭穿心。
秦關月很愛她,在他向她表明了身份,在她知道是他一步步推著她邁向真相的時候,她就知道秦關月愛慘了她。
她想過找到龍脈之後要怎去麵對秦關月,可能會逃離,可能會接納,也可能會懇求他放她一個自由。
她猶豫不決,又任性妄為。
利用秦關月對她的那份愛意,再一次逃離了他的身邊,獨身爬上了護國觀,卻再次落進了秦關月的陷阱,成了他的困獸。
她的難過,不是因為意識到她從未逃離出過秦關月的眼線。
在意識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秦關月一手操縱,在猜測到她被困這個地方的時候,外麵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她突然發現不知何時,秦關月在自己的心竟然也占據了莫大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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