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下午五點半，報社下班的時間，我讓明大力先別走等著我。待到七點鍾報社基本上沒人了，我們倆悄悄地來到了曹誠的辦公室。

    大力問我：“怎沒看見汪海呢？”

    我把下午套話劉莽以及讓汪海暗地跟蹤的事複述了一遍。

    “那我做什？”

    “你別著急，汪海那邊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我們先在這調查。”我指著曹誠的辦公桌。

    其實自打曹誠走後，在這間辦公室我已經上上下下地搜了不下兩遍。雖沒有發現什有用的線索，但是心總是覺得差點什。在我們兩人地毯式的搜尋正在進行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喂，我是董方正。”

    “董哥，是我汪海。”

    “你在哪兒？安全嗎？有什發現？”

    “長話短，自打劉莽出了報社我就一直跟蹤，現在在都郵街。你猜猜，我見到了什？”

    “別廢話，直，心電話旁有人。”

    “哥老會，哥老會的秘密香堂。我可不敢進去，隻能守著，這不趁此機會報告一聲。”

    “好勒，幸苦幸苦。回來我請你吃西餐。”

    “別介！我對鵝肝過敏，看見半生不熟的牛肉反胃，還有那蝸牛那可愛。。。”

    “行了行了。繼續保持聯絡，我和大力今晚一直在。”

    掛掉電話，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大力。

    “劉莽那子跑到哥老會去幹嘛，照理他該去警察局或者巡捕房。”

    聽明大力這一我也覺得奇怪。哥老會也被稱為嚕，這是一個起源於清末的秘密結社，勢力很大，活躍於長江流域，以川渝兩地最盛，據起源和曾國藩有關。其幫會組織結構非常隱秘，活躍在旱路碼頭的袍哥便是其分枝之一。

    時鍾此刻指向七點三十分，農曆五月的重慶夕陽一抹，萬家燈火尤如繁星閃爍，霓虹放射著刺目光芒，如海灘的晚潮。在都郵街國泰大戲院的後門洞，一頂鴨舌帽露出了一角。

    “崽兒，勸你一句，這不是你打望的地方，快點爬！”

    “唉，唉，唉。有點好奇，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罷汪海大搖大擺的從戲院後門走出，匯入到人群之中。此刻在街對麵過江龍劉莽在一名青衣廝的陪伴下叫了一輛黃包車後揚長而去。

    “跟上前麵那輛。”汪海攔下輛黃包車。

    “唉，客官你坐好。”車夫壓了壓草帽的帽簷，甩開雙腿載著汪海一路跑。

    山城重慶的路很不好走，出了都郵街兩輛黃包車一前一後鑽巷倒拐來到了長江邊的江堤路。月光下的江堤路很安靜偶有行人，在一排排垂柳的倒影下格外陰森。

    “慢點，別讓前麵發現了。”

    “好。”

    沿著江堤路前行了約一公，劉莽乘坐的黃包車停在了一棟江邊洋樓邊上。

    “停車。”

    離著洋樓一百米的距離汪海下了車鑽進樹林。在確認沒被發現後，汪海躡足潛蹤也來到了洋樓近前。抬頭一看，這是一棟隱匿在江邊林子的三層樓，院子不大，能聽到狗吠之聲。不對！眼前這樓太熟悉了，汪海猛然一驚，前段時間自己曾經來過。嗯！這是曹誠曹老板的家。舉目上眺，二樓靠江的窗戶亮著燈，隱約能看見人影在晃動。怎辦？現在也沒法把信息傳遞出去，總不能大搖大擺地砸門吧。就算是去砸門也總得編個法呀。思前想後了好一陣，汪海拿定了主意，從口袋掏出一包牛肉幹偷偷地摸到了圍牆邊上。抓一把牛肉幹丟進牆內，聽到院發出狗的低鳴後，汪海輕輕地上了牆。順著牆簷到了二樓的窗戶底下，汪海縱身一躍兩隻胳膊抓住了另一側的陽台，豎起耳朵聽麵的談話聲。

    “不能啊，遺書上明明寫得很清楚，就是紅桔。”

    “啊呀，我老板，四少爺的很清楚，看過遺書的不就你和那幾個警察嘛，隻要你們不誰知道？”

    “對，二爺要是不放心，我們去燒了那遺書。”

    汪海知道，這準是劉莽帶來的哥老會廝在話。

    “別去，去了更明我這有問題。千萬別去哈。另外，你董方正那子這次怎就能主動幫我。”

    “嗨！我要是他也會這樣，落一清淨。就他那窮酸氣，他敢麵對每鬧事的崽子嗎。”

    “的也對。好，一切先按他的辦法安排，明多加人手，把報社附近幾條街也監視起來，別讓不相幹的人靠近。好了，先不談這事兒，你們哥老會答應我的事情做得怎樣了。”

    “放心吧，二爺，一切打點妥當，就等你了。”

    “嘿嘿嘿，那就好，那就好，走！樓上打兩圈去。”

    “就我們三人？”

    “給你們介紹兩個大美人。”

    “二爺好豔福啊。哈哈哈。”

    “去，去。”汪海往下丟出一把牛肉幹，在將狗引開後回到了牆頭，順著牆下了地。

    “董哥，你能打開這個櫃子嗎？”明大力對曹誠辦公室的保險櫃很感興趣。

    “我試試。”下午我也曾嚐試了兩次，但是怕被人發現不了了之。現在辦公室唯一沒被調查的就是此處了。

    “你，曹誠會不會把秘密藏在報社。”大力守在門口問我。